“你们,可是发现了什么情况?”岳青山问道。
岳观潮摇摇头:“暂时没有,这山庄里的人都很谨慎,大多绕着这座宅子活动,轻易接近的也都是一些不扎眼的仆从,一时半会还是发现不了什么情况,不过,有一点我们可以确定,这朝云山庄绝对不是个临时的休憩地,多半是有人长期在这里居住。”
“现在,最奇怪的情况还不是这些,而是班魁首的目的!”
“他们的目的!”
岳观潮嘶声道:“他们的目的,不就是找到北府衣冠冢吗!”
宋思媛摇摇头:“这是华约翰的目的,不是他们的目的。”
提起这一点,她看向众饶目光疑惑起来:“对北府衣冠冢的谋划,从三四十年前就开始了,那么长的时间,他们积累的财富已经可以让他们在各地购买庄园,可见不少,北府衣冠冢里真的有财宝,能让他们冒着无法兑现的风险,觊觎几十年吗?”
宋思媛顿了顿:“我们查到的关于北府衣冠冢的记载,最多的就是这是刘裕的皇陵,按照刘裕马上治国、崇尚简朴的脾性,这样的军墓很少陪葬那么多财宝,如果里面真的存在大量财宝,那关于盗窃北府衣冠冢的历史大概不会少,这座墓可是直接记载在典籍中,只要能找到方法进入那个世界,寻找到墓葬里的东西也就轻而易举。”
岳观潮听着这一点,疑问道:“你怎么知道北府衣冠冢全无财宝,这可是刘宋的开国皇帝,多多少少得陪葬点东西吧。”
宋思媛摇头道:“刘裕布衣起家,家贫到父母差点把他卖了换粮食吃,起家后也没丢掉平民本色,生活极为简朴……”
刘裕称帝前,有地方官献来琥珀枕,这种枕头由然琥珀制成很是珍贵,但刘裕却不以此为贵,只是把琥珀看作寻常物对待,出征后秦时,将士多受伤,他听闻琥珀是治赡良药,直接命医官把琥珀枕碾碎,分发给受赡将士。
很多人认为,当时出征后秦,是刘裕为了军心支持,才要演戏给这些人看。
这确实有可能是在作秀演戏,但是,如果把进贡珍宝的人也给贬斥了,这就从演戏上升到了对官员的实际惩罚。
比如,刘裕得封宋国公时,有广州官员为了巴结他,不远千里送来一匹筒细布,这种布为岭南地区精工细造的布料,薄如蝉翼,质优价高,极其耗费匠作工力,同时,也因为远在岭南,运送到京城建康,必定价值不菲,唯有金银可以购买,十分奢靡。
广州官员为他进献的筒细布,为单独聘请能工巧匠制造,十分瑰丽奢靡,已经到了一寸细布一寸金的价值。
刘裕得知细筒布被运送来,知道制造这样的布料靡费颇多,劳民伤财,不仅拒收了这些布料,还直接令言官弹劾该官员,以纠正奢靡进献之风。
假如刘裕只是为做做样子,只要斥责官员劳民伤财即可,又是把细布回退又是贬斥官员,多半心中真是以简朴为念头,不准官员过奢靡,同时,但凡过于奢靡或者劳民伤财的物件,他都是这样的处理法子。
比如,将局脚床上的金银钉子换为铁钉,将石床砸碎换为老百姓的土质木床,这种性情从潜龙时一直延续到称帝,哪怕是面对姬妾,他也完全不沉湎于声色,后宫妃嫔的数量,在其后代中已经属于少之又少。
到他死后,孝武帝曾经带着大臣前往他居住的宫殿,里面唯有土床、土帐、葛布灯笼、麻制蝇拂,跟乡下老农比起来,已经没什么区别。
宋思媛到这里,看向众人:“这样的人,生前都节俭如此,死后估计也不会让自己的陵墓葬入太多财宝,就连他的孙子都,刘裕对于物质的需求,基本上跟老农没什么区别,极不喜欢穷奢极欲,一切追求简朴。”
“同时,如果墓中财宝过多,难免引得各方觊觎,不放任何金银珠宝,这也是对他墓葬的守护。”
她长呼出一口气:“这座墓在历史中从来没有被盗窃过,甚至都没有人寻找过的记载,也许墓中可能根本没有陪葬多少东西,就连盗墓贼都不愿意费劲儿寻找,唯一对外人还算有点价值的,是被刘裕带进陵墓的鱼佩,这个东西不为世人知道,也就没人注意它。”
岳观潮猜测道:“那,华约翰不是对衣冠冢感兴趣吗?压神匠人也许只是受他们所托,替他们找到衣冠冢,华约翰不定给他们高额回报。”
关于这一点,他们几前就已经知道了。
宋思媛点点头:“是啊,华约翰想要鱼佩是真的,压神匠人也想要鱼佩吗?”
她语气疑惑起来:“班魁首和我们提起过北府衣冠冢、提起过巫山神女,也提起过落神弟子,却唯独没提过鱼佩,要么是他故意隐瞒了下来,要么,就是他可能也不知道鱼佩的存在。”
宋思媛又道:“那么,他的目的很可能就不是鱼佩,如果衣冠冢内全无财宝,那压神匠的目的就存疑了,你想想,需要他们谋篇布局三四十年的计划,得让华约翰给出多少钱?其中,还不包括应对神农架复杂情况的报酬,有这时间他们早就把钱转赚到手里,为什么苦苦等着华约翰给他们!”
“压神匠如果是像惠和堂一样依附于华盛商行,这也得过去,假如只是和华盛商行合作,那么,促使压神匠做这些事的动机,大概比获得鱼佩还要重要,至少,他们也是有着自己所求,甚至和华约翰的想法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