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甫的这句反问,直接把糜芳给问懵了。
初始听这句话感觉有道理,但仔细想想,却是全然诡辩,若没有本地军卒庇佑,他邓乡敢擅自开启互市?
显然这是根本不被允许的,可当真是不被允许的吗?只能说,以前没有这么恰巧的机会。
有这么一个大宗族,恰好夹在州郡边境,不仅有意向与军方合作,本族人还对商贾之事不排斥,这岂不是天赐良机。
愣了许久,糜芳才幽幽询问,“那邓氏可是大族,竟然愿意从事商贾之事吗?”
“当然!”梁甫此时哪里还管他邓芝同不同意,抬手一指邓弋,“不信你问这邓乡的游缴,看他支不支持?”
忽然被众多大人物盯着看,邓弋也是瞬间如坐针毡,支支吾吾半天后,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说嘛。”此时梁甫也顺利接过话,望向糜丰,“我既与糜管事相熟,自该请教他这些事情的。”
此时,梁甫也终于将糜丰来到典农都尉营盘的事情圆了过去。
至于糜芳则保持沉默没有回应,他当然知道商贸能获取巨大利润,只是这种方式不利于劝农耕桑,所以被州郡所禁止。而荆州一代也是严令不许的,不过,眼下战事将临谁都不知道今春播种下去,秋收的时候还是不是自己的。
尤其是邓氏那片,几乎游走在战争的边缘。
不过虽然邓乡开启互市有很多理由,但糜芳却不能点这个头。然而,他还在衡量的时候,已经缓过味来的傅士仁当即瞪大眼睛,看向梁甫,“伯汉,这个提议实在是妙啊!”
“子方,我以为我们管理郡县就不应该罔顾乡民的请求,既是邓乡他们要求开启互市,我们作为地方部曲,也该支持并保护才对。”
傅士仁说的义正言辞,恐怕这家伙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从邓乡的互市中刮油水了。
“诸位将军恕罪。”当场邓弋忽然又抱拳开口,“我邓氏家族虽然统一开启互市,但我族长也说了,只能由管辖邓氏屯田将来监督管理,否则一旦造成混乱,谁都承担不起。”
“邓伯苗此言在理。”糜芳也点点头,扭头看向傅士仁,“不知这邓乡是谁的屯田辖区呢?”
此刻,傅士仁脸色死一般的难看,僵了许久,才闷声回应,“乃梁司马负责。”
“哎呀呀,邓游缴,你这又是何必,有事情大家商量着来嘛。”此时梁甫也连忙嗔怪邓弋两句,又扫眼傅士仁看向糜芳,“子方,我以为不如大伙一起参与吧?”
听到他的话,糜芳却是很坚决的摇摇头,“原本左将军就不允许地方私自开设贸易点。只如今邓乡全体乡民请求,才不得不事急从权,梁司马你既然负责邓乡。此事便交由你监督的,若是出了纰漏,也由你来担这个责任,而我们其他人是根本不知道邓乡的这件事的。你可明白?”
迎着糜芳的眼神,梁甫连连点头,“省得,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