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甫当场连枭三级,在众人儿郎的欢呼声中,扭头去看傅士仁。
看瘫地上犹然瑟瑟发抖的功曹,傅士仁深深叹了口气,方才他就不该太心急,示意功曹去查证真伪。
这三名吏卒自然是他去年冬派往邓乡加征赋税的,当时也是见邓氏乃新野大族,想着私下即便多征赋税不成,说不定也能捞点好处。可回来的三名吏卒,既没有带回来半分财货,还说被当地邓氏族人给打了。
见几人也确实是鼻青脸肿的回来,傅士仁想着大概是真没捞到油水,后来又派人去过一次,直接被轰了回来。
所以,他才想着让手里有兵卒的梁甫去把这事给平掉。可没成想,这家伙竟带回来吏卒私藏邓乡财货的消息,如此,可让他又气又恼。三人不仅敢藏匿不报,还把祸事带到他头上,让他如何不气。
于是,当场便示意全程布置此事的功曹去核实情况,没想到却中了梁甫的圈套。
其实正如梁甫所料,他若当场控诉恶吏杀人,即使明知麾下犯错,傅士仁也断然不会承认。只有这种隐瞒不报,又让他背锅的事情,他才会恼羞成怒,失了判断。
而此时又赶上新野县尉糜芳前来,傅士仁实在不想把事情闹大。
毕竟,此时他的身后还站着糜家的管事,糜丰。而他与糜丰间的私下贸易,作为糜家武事管理者的糜芳其实是不知情。再者,他与糜丰的勾连也实在不能拿出来说。毕竟他能获取货物的途径,基本上都是私下加征的。
所以,当梁甫进入庐舍内,第一眼瞧见糜丰的时候,便知道这糜家管事与傅士仁间有勾连。而糜芳能够在今晨派人通知他营地有事,就说明这家伙其实根本不知道他家里的暗中进行的那许多贸易。
况且糜芳本人又正领县尉职务,请他来正合适。
“这是出了什么状况?”疾步走到梁甫面前,糜芳看看尸首又看看他,最后再扭头看向傅士仁,“君义,你怎可在军营里随意处置军卒,为何不上报?”
“子方,实在是形势所迫。”傅士仁当场稳住心神,指了指邓弋等人,“其实说来也是某御下不严,这几名恶吏,去岁竟私自跑到邓乡,敛夺财物,还杀害里正一名。如今这邓乡游缴都找上营来,方才实在是情势紧急,若不惩处恶吏,营地恐有哗变的风险。”
扭头看向邓弋,糜芳此时才注意到这个邓乡的游缴,作为新野县尉他当然认识每个乡负责缉捕盗贼的游缴。
点点直接略过邓弋的作揖,糜芳又看眼梁甫,“那这梁伯汉今日刚来营地,便就要让他执刀杀人吗?”
也不晓得这糜芳对梁甫是照顾还是不照顾,傅士仁当下只能拱手再圆,“梁司马底下两百悍卒,纵使在我营地也是一份庞大力量。彼时局势混乱,他又手握刀兵,由他居中行刑也算是妥当的。”
狐疑的看眼傅士仁,又撇眼梁甫,糜芳一脸怀疑。
“子方,若是不信,自可问糜管事。”傅士仁当即将糜丰推出来。
“你怎会在这里?”见到糜丰,糜芳愈发迷惑起来,再想到梁甫所说的一场富贵,糜芳直接将目光盯向梁甫。
而情知糜丰这事不好圆,又见糜芳盯着梁甫,傅士仁连忙跟着说道,“糜管事说是听闻梁司马来典农都尉营,他才特意来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