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铿锵的回应,瞬间激起津渡水关军候的怒火,当着冷眸扫视过去。
“你方才在说什么?”气氛也凝重起来。
然而遭他怒视,青年神色依旧稳定,昂首以对,“我等皆为大汉荆州子民,如今江夏有战事,我等避难来竟陵乃是州牧与府君都允许的事。如何要遭你厌弃?”
“这位郎君,军候方才并非厌弃你,只是说这战事而已。”实在不想继续僵持在这里,糜丰连忙出声缓和。
而盯着青年的军候此时也微微眯起眼,良久,忽然发问,“你是何人?”
军候也是渡口边经常见世面的人,若只凭意气就胡乱得罪人,他也厮混不到如今地位。方才为了震慑局面,他才扬言打压这两个看起来并不算豪贵的少年。
然而此等情况下,这等青年还正义来辩。军候猜测,这青年要么出身名门,要么便想出名。但无论哪样,先探听对方底细总没有错。
面对询问,青年也不慌乱,而是从衣袖里掏出符传。见状,军候身旁的从卒连忙上前将其拿过来。
拿着符传打量片刻后,军候才轻声出言:“费观,你是江夏费氏的人吗?”
接过符传,费观淡淡点了点头,“如今州郡有难,众人该当齐心用力,而不是在此处争什么意气长短。”扫视糜丰一众人,“虽不晓得这群人来自何处,但此时往江夏去,俨然不是甚好目的,还望军候莫要耽误了自己。”
此番话落,军候连同糜丰在内的众人皆是色变。
“你这人好没道理,方才我还替你出声,为何眼下又要反过来构陷我等?”当场糜家的小郎君便挺身出来争辩。
连忙拦住情绪激动的糜威,终究是糜丰老成持重,“我等不过是从襄阳过来行商的,郎君可能有所不知,商贾之事便该在有需要的时候才能赚取收益。”
说完,他又扭头与军候说着恭维叨扰的话,然而经过费观的掺和,这军候也明显有些顿悟过来。
糜家虽然在荆襄多年经商,可他们也是北方刘豫州的麾下。此番轻易放去江夏,他可是要担责的。而今早才从江夏传来的军令,郡内各关卡须严加盘查。
眼看这军候开始犹豫,轻易怕是不好收场,而那提出疑问的费观却是转身要走。
“既是江夏战事紧急,那费家郎君又为何要两人这般低调的出现在竟陵的渡口呢?”后方梁甫缓缓迈步走上来,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
包括已经向外迈步的费观也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来看。同样还有忽然停声的糜丰,和若有所思的军候。
“都说费家乃江夏高门大族,如今州郡战事刚起,你这位家世显赫的高门大族便要脱身离开江夏吗?”淡淡看着费观,又扫眼他身旁的少年,梁甫猜测那大约便是费祎。
梁甫此言瞬间就将刚才还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费观击落下来。确实,越是战乱时候,州郡儿郎就越该同心合力。可不同百姓和军伍从卒都在舍身忘命,你享受着郡县许多收益的豪门大族为何第一个偷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