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再度肃穆起来,诸葛亮对南边的情况也是时刻关注的。
“南部敌情,难道是江东么?”在荆州多年,诸葛亮当然晓得荆州与江东的世仇。
“正是。”梁甫也不兜圈子,“江东孙权再度举兵来犯江夏。想来是探听到前番刘荆州卧病,才发兵来试探。某营地儿郎张南正是江夏人,今晨接到家中急信,江东此番来势汹汹。”
“孙氏窥探荆州之心,自孙坚起已有十数年。往日还有刘荆州居中稳固大局,如今刘镇南其人本身已病患缠身,怕是只留心嗣位之事,大概襄阳方面对江夏的支援也会放缓。”
放下酒盏,徐庶同样正色,“而黄祖此人素来镇守江夏有方,往年也多次击退江东军。如今无襄阳约束,一旦轻敌冒进必然会大败亏输,如此对局面着实不利。”
说着徐庶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而此时诸葛亮也陷入沉思,显然他也意识到徐庶所说的问题。
见两人都陷入思索,梁甫到底是没沉住气,再度拱手来言:“恕甫唐突,敢问两位军师,若今岁曹军当真南下,我方当如何御敌?”
“荆州幅员辽阔,兵甲充足,自该以襄樊为依托,同曹军决战!”徐庶回答。
“曹军悍勇又新破河北,战意正盛,以荆州区区十万久未征战的兵卒前去御敌,怕是不能轻易取胜的吧?”梁甫看向诸葛亮。
而此时诸葛亮在撇眼徐庶后,再度看向梁甫,“那大郎以为当如何应敌?”
“兵法云: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南方对比曹军,优势在长江天险,舟船之利。若只图与曹军平地对决,恐怕绝难取胜,若想胜之,当趁其不备,诱敌冒进,再聚而歼之。”梁甫深刻理会运动战的精髓,“所以此战之关键,必在江上!”
“继续说。”诸葛亮不动声色。
“所以,虽然此时方开春,又是春耕时节,当以农耕为重。但我以为,沿江大城,绝不有失,尤其是夏口与江陵。”看着诸葛亮,梁甫是合盘托出,“曹军南下,阻其势者有三。其一新野,其二襄樊,其三便是江陵与夏口。
新野耗其锐气,襄樊磨其耐心,而后聚南方水军于江面,一举将其覆灭,则匡扶汉室的大业可重现曙光。”盯着对面两人,从他们逐渐认真的表情看,梁甫知道大概是被自己猜对了。
其实,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法,确实能消磨敌军的锐气。若战事真能这样稳步推动,且不说前两阵会不会意外获胜。只要最后水军一战获胜,便可立即反攻。
最终曹军最多占襄樊,而江陵及荆南四郡,都可以被拿下且无损耗。若按此方略守住荆州,则江东再无染指的机会,毕竟那是荆襄儿郎自己夺回来的荆州。
然而有时候往往都是事与愿违,荆北沃野千里,竟然不费一兵一卒,就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