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名为梁甫的,至少是个中年汉子,没想到竟是这般年轻。”
对面青年梁甫不认识,再看侧旁兵架上的配剑,梁甫却是大约猜到此人是谁。内心微微叹息,梁甫还是拱手应答,“甫出身微末,名也是家中大人请当时山里先生起的。”
“孔明么?”眸中浮动若有若无的笑意,徐庶刚才看过梁甫身份的简报,来自隆中,“这家伙总是那般洒脱。”想起好友,徐庶不觉轻笑。
“不过相比于你的姓名,让我更感兴趣的却是你的行事风格。”卷起手中简牍,“方才襄樊传来消息,你以妖邪之名斩杀了蔡勋。可知蔡勋乃蔡家子,如今他们来要人问罪,你说该如何办?”
看着面无表情的徐庶,梁甫当下也心境悬浮,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见他沉默,徐庶遂又道:“不知你可曾听闻,我来荆州求学前,其实是名游侠儿。”撇眼侧旁的兵架,“不过后来在颍川因为杀人,犯了事,才被迫逃到荆州来避难的。”
正色看着梁甫,徐庶似乎想告诉他,这次犯的事不小。可以梁甫的判断,事情不应该有这么复杂才对。
“元直,元直!”正在梁甫思索的时候,帐外忽然传来清朗的呼唤声,紧接着帐帘被掀开,一名身材顷长,气度不凡的英俊文士青年大步走了进来,也不看梁甫,“主公那边正在呼唤你,赶紧过去吧!”
“怎么此时突然唤我?”徐庶面露不解,但还是站起身,显然很信任眼前之人,“是中军大帐吗?”
“正是!”青年言语急促,似乎徐庶再去晚点,刘备就等不及了。听他话音,徐庶不疑有他,连忙朝帐外走去。
目送徐庶走出帐外,青年才将目光投向面前的梁甫,而此时梁甫早已目瞪口呆起来。
“小梁甫!”忽然伸手揉了揉梁甫的脑袋,青年朝他挑眼一笑,“没想到你竟是长这般大了。当年你阿翁带你上山伐木时,你还是个小娃娃。便是替你取名时,也不过十五六的样子。怎如今不识我乎?”
“先生。”躬身拱手作揖,站在梁甫面前的正是诸葛亮。
如当年在卧龙岗上抱膝长啸,唱梁甫吟的时候一样,此时的诸葛孔明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依旧是那般洒脱随性。
微笑颔首,诸葛亮缓缓走到上首的座位上坐下,见梁甫依旧有些拘谨,诸葛亮再度失笑,“大郎无需多虑,方才不见我已经将徐元直诓骗走,哪能容他惺惺作势?”
再度愣住,梁甫刚才就想说,为何这催人的语气和以前自己忽悠同伴的时候那么相似,原来真是诸葛亮在诓徐庶。想到这里梁甫也不由失笑。
而见到他笑了,诸葛亮才继续缓缓说道,“先前与主公刚下山,军中大小事务实在繁多,倒是无暇过问你。眼下事情渐渐梳理结束,大郎如今也算是正经投军效力了吗?”
梁甫如实回应,“先前曾与关司马有过交集,说是此番护送蔡和回襄阳后,便授我个正经军营身份。”
接着梁甫便将这几日他与蔡和、蔡勋的事情都说给诸葛亮听,而听完他的话后,诸葛亮在沉思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其实伱在樊城杀蔡勋的事情我已知晓,你做的很好,还懂得借荆楚的巫蛊妖邪之说。”
“在我看来,至少比当年徐元直仅凭意气便杀人要好的多。”看着梁甫,诸葛亮忽然正色,“不过结合你所言的蔡和事,我以为蔡家此番动作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