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总督,安亲王给本督的军令是守住武昌一线,并不是增援岳州,如今贼势浩大,岳西、承天以及荆州都闹出了逆军,岳阳更是被贼寇围的水泄不通,我军若是再遭败绩,本督只恐堕了我军锐气。”
赵良栋也不同意增援岳阳,他倒不是怕了伪周逆军,而是怕了从广西进来的长毛贼寇,安亲王爷和安远大将军都败在贼寇手上,本督出战,岂不是自寻死路?
“你们……孙督、赵督,若岳阳有失,伪周逆军和长毛贼寇便能直驱武昌城下,据斥候消息,光是承天这一路的逆军就不下十万,二位可有把握守住武昌?”
见孙思克和赵良栋一口咬定不肯出战,董卫国气的牙关紧咬,可他却无可奈何,因为孙思克和赵良栋的官职并不比他低,而且又是地地道道的客军,可不是他能随便指挥的,为了确保岳阳这个要点,他只能委屈求全,晓以利害,指望着说服赵良栋和孙思克。
“董大人,非是我等不愿意出城却敌,而在是你不知道长毛贼寇和伪周逆军的关系,长毛贼虽然以伪明自居,但实际的大头目却是马宝的五儿子马仲英,这马宝本就是贼伪周的兵马大元帅,这两处反贼其实就是一路,您想想,安亲王爷和安远大将军那么能征惯战,都被长毛贼寇打的大败亏输,咱们放弃城防,出城的话,能是贼寇的对手吗?”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光赵良栋和孙思克打了退堂鼓,就连希福这个满洲都统同样在楚军的兵锋下打了退堂鼓,左右皇帝亲征的圣旨已经明发天下了,他也认为没必要冒险出战,把有限的兵力在大军抵达前消耗干净。
“孙督、赵督、希都统,其实董总督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若是岳阳丢陷,长毛贼寇不光能向武昌进兵,还能顺江东下,进兵九江和安庆,倘此二地有失,江宁可就直面贼寇兵锋了。”
清广西提督王秀清对在座的一众督抚要员的畏敌避战很是有些不满,反问了诸人一句后,又继续开口道:“本官受朝廷厚恩,丢陷广西已是不该,奉命追击逆军以来也是寸功未立,今岳阳危急,为守住武昌,控制长江水道,本官决意出兵解岳阳之围,董总督,还请您替本督筹办八千兵三个月的钱粮,只要钱粮充足,本督定能替朝廷守住岳阳这个战略要地。”
陈二狗那厮在长沙坑了长沙官员五万两银子的事令王提督羡慕不已,他退守武昌,本意是要将武昌卖个好价钱,可他没想到云贵兵居然会抢先一步,转入了武昌,在这种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卖了武昌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故尔他只退而求其次,想着利用增援岳阳的机会,能捞多少是多少。
“王提督愿意出兵?……不知王督要多少钱粮?”
见王复汉愿意增援岳阳,董卫国先是一怔,然后脸上露出狂喜的笑容,果然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怪不得短短三年半,这王秀清能从一个千总升到一省提督,而且还被抬入汉军旗,人家是有事真上啊!
“十万!……二十万两!”
王秀清伸出了一个手指头,想了想又伸出了一个,开口道:“董总督,您知道的,兄弟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朝廷效力,这银子要是不够,谁愿意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