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督听说那王贼死后,马逆独掌南宁明贼,时下马逆虽率军入琼,但留守之兵差不多有万余,且此前哨探来报,自桑督退兵后,贼寇一直在三江口和青秀山一带修建城防,而南宁三面环水,能攻者止青秀山一处而已,辅国公只带两万兵,只怕胜算不高啊,且军中粮草不足,依本督的意思,莫如囤兵梧州和平乐,隔绝南宁和广东之间的交通,待咱们将尚逆困入广州,再作计较。”
平度是尚善的儿子,当年在湖广时,蔡毓荣曾和尚善父子打过不少交道,知道二人志大才疏,独领一军确实有些不妥,只不过碍于二人是满洲宗室,各处将佐不得不为其首尾罢了,虽然他不认为南宁明贼能击败平度,为防有变,还是不同意两处同时用兵,
“呵呵,本公自幼随我父征战沙场,区区一伙贼寇,便是其据险而守,又有何惧?不过南宁地形本公不甚熟悉,王总镇既然在南宁屡建大功,又深知这伙明贼虚实,可随本公同往,至于粮草,可由梧州知府筹措,十日之内,务必替本公准备两万石军粮和五万两白银以及三千民夫。”
平度摆了摆手,打断了蔡毓荣的话,南宁那边只不过区区万余贼寇,又多是裹挟的降兵和百姓,他手中有两万大军,又有阵斩敌酋的王复汉助战,若是还打不过区区一伙贼寇,还谈什么为自己老爹平反昭血?
“好了蔡督,囤兵梧州和平乐固然是稳妥之计,然贼寇若是走高州杀入广州境内,袭击我军粮道怎么办?有王将军助阵,辅国公纵不能溃贼,将贼寇牢牢遏制在南宁还是可以的,陈知府、范制台筹办粮草和民夫的事就由你们去办。”
两广水路纵横,由于尚之信反乱之事,两广清军已经丧失了水路的控制权,喇布虽然不堪,但好歹在两广呆了数年,对两广的山川地理颇为了解,他同意平度进攻南宁明贼,这是唯恐南宁明贼走水路袭击清军主力粮道。
“这……!”
梧州知府陈天植,乃是原广西巡抚陈维新的小儿子,所谓老子英雄儿好汉,当年陈维新为大清平定永历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陈天植子凭父贵,年未及四旬,就官至正五品的知府。
不过陈知府领喇布军令的时候却很是郁闷,梧州在广西虽然也算富庶,但由于这些年兵灾连年,尤其是清军三路入滇时,为了凑齐出征的民夫,彰泰几乎将岑溪、梧州等地的青壮抽调一空,再加上从去年开始,简亲王喇布一直驻节在梧州,近万八旗大兵的吃喝拉撒全在他身上,早就把梧州吃空了,这一时半会哪里凑的出这么多钱粮?
“怎么?陈知府可有难处?”
喇布眉头一皱,抬头看向欲言又止的陈天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