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来,章子俊在整理明朝正统年间往后的历史走向,把大学里有用的资料整理出来,把能回忆出来的人物事件从新记录,牢记在心,多亏这台电脑,从大学到现在没有换新,今后要在这个时代混口饭吃,不得不用心点,别踩坑,目前还要养活三个孩子,肩上的担子很重啊。
作为穿越人,就是要在这些不起眼的细节中发现漏洞,在适当的时候插入进去,用最小的代价给自己获的最大的收益。这就是章子俊目前唯一的优势。
章子俊重新装扮一番,换了上私塾时穿的长袍,把鞋子上的泥洗干净,在家中翻箱倒柜找了本《论语》拿在手中,看上去有别旁人,一付“文绉绉”读书人的模样。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慢慢来到祠堂外,在小池畔寻一石头上一座,手捧《论语》开始摇头晃脑起来。
学而时习之,不已乐乎?有朋自远方来,不已乐乎?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巧言令色,鲜矣仁!……。
章子俊用骚公鸭的嗓子一阵顿扬激昂,拖着声调,尽量让声音传的远一些,不一时果然有几位卫所兵慢慢围了过来,神情中全是敬重,古人对读书人的仰慕是刻在骨子里的,最说了,前几日山洞并肩作战,都知道了是这位少年章子俊最后杀死了瓦刺头领,才得已解围。
可是章子俊等的可不是这些兵丁,而是从战场上逃出来的那位吏部文选司郎中,随后不紧不慢继续读:“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岁寒,然而知松柏之后凋也……。”一篇《论语》读完,除了面前几位兵丁外,再无旁人,心情很是失落,装逼失败啊。
算了,这一招不灵再想另一招,刚要起身,只听身后有人道:“这位公子,我家老爷有话要问,可否移步?”
只见来人明显是大户人家管事打扮,等的就是你了,连忙转身深施一礼道:“好说,好说,请带路。”
看看这京城里出来的,祠堂门口多了几辆马车,除了一队随从家丁,还带着几位老嬷嬷正在往车上搬运东西,难道这位李贤要走,进的祠堂就见刑千户在跟身穿绿袍的李贤说着什么,看来此时这位李贤官职不高,吏部文选司郎中属于六品官,如果是吏部郎中就属于五品官,身穿绯袍,章子俊明白,以后要在明朝混,说什么也绕不开这位老学究,第一印象很重要,进得屋内,首先给刑千户行了拱手礼,不管怎样礼多人不怪,随后又特别给身穿绿袍的李贤行礼,嘴巴上自称学生见过这位大人,不过要装出不认识,其实真的不认识,行礼是有讲究的。
章子俊行的是周礼,周礼跟拱手礼的区别是,双手叠放胸口,随后往外齐出,再九十度下拜,这就让李贤吃惊不小,要知道,目前行周礼这样的举动,只是在文人间学生对恩师,考取功名后对坐师还能看到,而且是尊敬对方的意思很浓,这样的礼数很合李贤这样的书香世家,历代为官,从曾祖父起就是朝廷大官,任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李贤的父亲也是大学士、光禄大夫,所以李贤从小起就是在儒家思想中泡大的,以周为大,最见不得创新之类的,而章子俊一上来的举动,让这位儒家卫道士看着舒心,连忙虚做回礼道:“这位小哥,不必多礼。”李贤的性格就是为官不争,在某一时刻,不争就是最好的争取,世代为官深谙家学,要不然怎么会爬到首辅之位?说是这位小哥,回答的还是很客气随和的一面,这里称小哥,不是称兄道弟,而是一种场面上的尊称,你敬我,我也敬你的意思。
李贤接着说道:“刚才听到在这个荒凉小村中,传来朗朗读书声,好,好啊,可当今圣上偏听宦官谗言,此次土木惨败,国家危矣……本官要速速赶往京城,商讨大事,安百姓家眷,免遭瓦刺毒手,这位小哥好好读书,不日为国出力……。”
嘿嘿,自己要逃命就逃命,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可叹啊,现在的京城怕早就乱成一锅粥了,章子俊一边垂手低头应和着,等李贤说完后,就接口道:“大军战败,圣上被虏,接下去瓦刺必定围攻京城,大人啊,这一路前行自当小心瓦刺四出的游骑追杀,望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