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别担心,是这酒辣了些,又许久不曾喝过了,这才被辣出了眼泪来。”
沈丽珠用公筷夹了一筷子鱼肚肉放到姚嬷嬷面前的碗中:“嬷嬷,你尝尝,都说这酒楼最为有名的就是这道清蒸鱼了。”
姚嬷嬷哪里忍心戳穿沈丽珠的谎言,嘴里应着话儿,就伸筷子去夹。
又是一口梨花白,沈丽珠再也忍不住了,泪如雨下。
“嬷嬷,宫三郎他应该是早就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了吧?
刚才在宫家他那副不知外家表妹是来给她做妾的样子,可是演的真好啊?
那副惊诧的样子,倒是比话本子里写的还要真些。”
一口饮尽小酒盅中的最后一点儿酒,沈丽珠看着桌上的美食,眼睛没有了焦点,脑海里都是过往她与宫怀峰在一起过的快乐的日子。
春日里他折的一枝花,生辰时特意为她买的发簪,就是一起吃的一餐饭都充满了欢乐。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
或者说,是不是从前的自己就是个傻子,没有看出来他伪装下的真相呢?
最后,沈丽珠是被姚嬷嬷背回沈家的,其实没有喝多少,不过八两的小酒壶而已。
但酒不醉人人自醉,沈丽珠早就昏睡过去了,就是睡着了,眉头都是皱着的。
沈母抬手抚平沈丽珠的眉毛,耳边听着姚嬷嬷小声的诉说。
嘱咐丫头照顾好沈丽珠后,姚嬷嬷就跟着沈母到了正堂,已经下值归家的沈父、沈大兄和沈二兄都在里头等着了。
等姚嬷嬷把事情都说过后,沈母才继续说:“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
宫三郎不是良人,如此没担当的男子不配与我的珠娘在一起。
大郎,你明日请上一日假,这是珠娘当初出嫁的时候的嫁妆单子,”沈大兄接过姚嬷嬷递过来的嫁妆单子,没有说话,低头恭谨的听着沈母继续说:“当初宫家给的聘礼,咱家是一样不落的都给珠娘放到嫁妆里头去了。
这单子后头那些就是当初的聘礼,到时候,你只把咱自家的嫁妆拿回来就是了。”
“是,阿娘,我知晓了。”
“阿娘,要我说,咱们阖该给宫三郎把他的事儿好好宣扬一番!
害的珠娘这么些年头上都有那般的名头,虚伪的不要脸的东西,就不该给他留一点儿脸面!”
沈二兄的话,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应,沈二兄就看向坐在上首的沈父,期待得到沈父的支持。
沈父摇摇头,止住了沈二兄想要说出口的话,“虽然我们沈家并不怕宫家,宫家除了二房那个现在在吏部的宫四郎外,也没什么厉害的人物了。
但是,这毕竟是儿女亲事,再不济,宫家也有不少姻亲,咱们做事不必做绝。
且,你又怎么知道,宫三郎的隐疾不会被宫家自己人爆出来呢?”
听到沈父如此说,沈二兄才偃旗息鼓不再多说什么了。
翌日,沈父虽然没有和沈大兄、沈二兄一起去宫家,但还是请了假,坐在家中等消息。
沈家只求和离,只要求带回沈丽珠当初带去宫家的嫁妆,多了一分不要,少了一分不行。
就连和离的原因,说的也是成婚五载,情爱衰竭,遂和离。
宫家里,被宫父锁在了房中的宫怀峰根本出不得门去,他哪里会想要和离呢?
可他一无官职在身,二又没有哄得沈丽珠回心转意,毕竟昨日里他跑到沈家门口求见,就差被沈母叫人打出去了,连沈丽珠的面都没见上,就可见沈家要求和离的态度有多坚决了。
所以,宫父就关住了这个没用的儿子,转而只想要快点儿解决沈家上门要求和离的事儿来。
“沈家还是要脸的,别的不多说了,宫叔父,签了这和离书,你好我好大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