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庸闻声,收了笑声,敛了笑容,拳头擦着谢孟夏的脸颊缓缓而过,阴森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殿下把汉王府给我们吧。“
谢孟夏的喉咙滚了一下,茫茫然的望住了阿庸。
阿庸哈哈一笑,轻轻拍了拍谢孟夏的脸颊,转头对那几人道:“看好了这位贵客,他愿意饿着就让他饿着,饿晕过去,就更跑不了了。”
那几人齐声猖狂发笑。
谢孟夏诶诶了好几声,最后跳脚大骂:“你们,不是说好了吗,我给你们钱,你们放我走,怎么,你们不讲江湖道义!”
阿庸且走且笑,笑眯眯的回头:“殿下放心,我们会放你走的。”
阿庸走后,那几人又开始旁若无人的喝酒吃肉,全然不顾及那还有个饿的头晕眼花,抱着柱子险些撞头的谢孟夏。
谢孟夏恼羞成怒的又骂了几句,转过身去,靠着柱子坐下来,似乎是饿得很了,也气的狠了,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靠着柱子,绝望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眸中便是一派清明,绝望之色尽散。
他还记得出事那日的情形,危急之下他留了记号,若他算得不错,冷临江应该已经看到那记号,很快便可以顺藤摸瓜找到这个地方了。
他这个表弟一向都很聪慧的,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可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聪明人若是一时之间犯了糊涂可怎么办啊。
不管冷临江会不会犯糊涂,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活着,保存体力活下去。
不然等援兵来了,他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不是丢人现眼吗?
他望着眼前的石壁,了无生趣的叹了口气。
逛花楼逛成阶下囚的皇子,古往今来可能就他这么一个了。
他的里子面子这回早就丢到护城河里喂王八了。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每次被绑的都是他呢?
就因为他长得美的天怒人怨?就因为他钱多的一掷千金,才引来了这些人的觊觎之心?
财不露白,古人诚不欺他啊!看来还是姚杳那句话说的对,低调保命。
想到姚杳,他默默无声的握了握拳头,一脸懊恼。
若是姚杳在,一定早早的就找到他了,哪还会受这么多无妄之灾。
等他出去了,一定要拆了那该死的教坊,打掉薛禄满嘴的大黄牙,把里头的花娘全都掳回王府,让教坊没有花娘可用。
暮色四合,天边灿烂的晚霞渐渐被黑暗吞噬,苍穹上亮起一颗一颗璀璨星辰,稀稀疏疏,忽明忽暗。
冷临江在京兆府的大堂里来回踱步,眉头紧皱,脸色发青,身上的气势寒意逼人。
他已经两日未眠了,自从收到了谢孟夏留下的记号,他就再未合过眼。
他的神经已经蹦到了极限,快要断掉了。
何登楼提着刀,急匆匆的跑进来,还未及行礼,便被冷临江拖了起来。
“行了行了,那么多虚礼,怎么样,可有汉王殿下的消息了吗?”冷临江心急如焚的问道。
何登楼一脸愧色:“少尹大人,还没有,卑职等按照记号找到了居德坊,就断了殿下的线索。”
冷临江一手叉腰,一手掐着眉心,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连连打转:“怎么会失踪了呢,汉王府的那些侍卫都是吃屎的吗,连主子都护不住,要他们有个屁用,养他们都费粮食,还不如杀了省事儿!!”
何登楼知道冷临江是气的狠了,急的狠了,才会放这样的狠话,他低声道:“少尹,这事儿已经两日了,瞒不住啊,还是,回禀给圣人吧。”
冷临江重重敲了一下何登楼的额头,冷声骂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回禀给圣人,我是压根儿见不到圣人!!”
何登楼傻眼了,连冷临江这么得宠的人都见不到圣人,那旁人就更甭提了。
他靠近了冷临江,压低了声音问:“少尹大人,卑职听说这几日的朝会都免了,圣人这是怎么了?”
冷临江望了望四围,拎着何登楼的耳朵,威胁道:“不该问的别问,知道那么多,你想早点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