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反应不慢,立马就扑了上去,加入了团战,季弥清咽了口唾沫,显然被忽然就动手的盛若庭给吓坏了。
原来,她这么能打啊!
盛若庭今天是气坏了,上去三两下就把光头打成了猪头,牙都打掉了好几颗。
几人迅速结束了战斗,盛若庭一拳头把光头打晕之后,回头见季弥清正打着一个彪形大汉。
他的路数和大家都不一样,使的是扶桑空手道。
盛若庭那凶神恶煞的脸在这一刻冷静了下来,怔怔地看了季弥清好一会儿。
……他终究,不是季沐川。
就算,他是他的克隆人,就算他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那鲜衣怒马、盖世无双的少年,已经永远地消失了。
打完光头,盛若庭婉拒了季弥清请吃晚饭的要求,准备打道回府了。
“盛小姐。”
季弥清拿出了一个锦盒,小心地打开了,见里面是一个精心包装好的黑色牛角梳,颜色古朴,有些年头了,但奇特的是,牛角梳只打磨了一半。
“这是家族传下来的旧物,传说是镇北王遗物,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有什么故事,或许,盛小姐你能参透。”
季弥清将牛角梳诚恳地送给了盛若庭。
盛若庭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把完成一半的牛角梳,见上面还留着手工打磨的痕迹。
黑色牛角想要打磨成一把梳子,是个很细致很漫长的活儿,这一尺一凿,都带着无比的信念和诚心。
她的鼻子顿时就是一酸。
“谢谢,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盛若庭也不推辞,直接接过了盒子,将牛角梳小心地放了回去,并且对季弥清解释道。
“在华国古代,梳子是女子的私密之物,女子也不可随意接受别人送的梳子,因为梳子一般都是定情信物,代表的意思,是结发定亲,白头偕老。”
季弥清点头,“这么说来,这是镇北王为自己心爱的女子打磨的梳子,可惜因为各种原因,他没有完成。”
盛若庭点头。
季弥清又喃喃自语:“或许是因为事务繁忙吧,镇北王与我的先祖成婚之后,在本地留下来许多惩奸除恶的传说,想来,是没有时间再去打磨这把梳子了。”
盛若庭并未接腔。
回程路上,盛若庭一直没说话,默默地抱着那盒子,里面装着那把还未完成的牛角梳。
这当然是季沐川的遗物。
盛若庭在大岛津的资料里见过它。
它是季沐川的随葬品,就这么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和那支荆煜送的金簪一起,安静地陪着他度过了三百年的时光,最后被扶桑人全部偷走了。
荆煜的记忆里,这把梳子还来不及出现,但是季沐川从北疆寄回来的信件之中,曾经一笔带过。
“……阿煜,我在北疆得到了一段上好的牛角,若是磨成梳子,你定喜欢,等我凯旋之日,定携这亲手打磨的角梳归来,日日为你梳头,与你白头偕老,结发余生。”
可惜,等她拿到这封信的时候,季沐川战死的消息也随之而来。
她终究还是没能等来这把季沐川为她打造的牛角梳,也没有等他实现白头偕老的愿望。
盛若庭打开了锦盒,拿出了那把打磨到一半的牛角梳,望着那上面手工打磨的痕迹,眼里一热,泪水便已经模糊了视线。
她用那完成一半的牛角梳,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长发。
如水的发丝慢慢地穿过了那细密的梳齿,就像是他的手,穿透了这三百年的时光,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
盛若庭闭上了眼,两行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季沐川,你的梳子,我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