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世子生死未卜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之时,容寻又带着忠勇侯府的人离开帝城,这一去,怕是过年都回不来了。
谢宜笑担心明氏孤单,这几日也时常往寻月馆跑,结果发现自己多虑了,人家才是该干嘛的干嘛,再加上临近过年事情本来就不少,再加上府上多了云翘姑娘母子,也是需要照看,她忙得脚不沾地。
忠勇侯夫人那日离开之后,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云翘姑娘心中有些着急,知道明氏忙着府上的事情,便来寻了谢宜笑。
云翘姑娘这些日子也是不大好,程世子出了事,她哪里是能坐得住的,若非是这肚子里有个孩子,外面对她而言并不安全,她早就离开了。
“你且安生地等着,忠勇侯夫人这人也我了解一些,也不算什么坏人,只是一时半会之间没有想通。”
若是容国公府没有将云翘姑娘接过来,忠勇侯夫人真的可能去和云翘姑娘抢孩子。
她心中无法接受云翘姑娘这样的儿媳,也觉得是因为云翘姑娘的缘故儿子才不愿娶妻,这才使得他们这一脉没有正经出身的嫡长子。
可经过几人的劝说,忠勇侯夫人也冷静了许多,但一时半会的,让她接受云翘姑娘是很难的。
云翘姑娘神色黯淡,眼睛有些发红:“忠勇侯夫人看不上我这样的女子也是应该...像我这样的出身,能得世子垂爱,能离开那样的污秽之地,已经是不幸之中大幸了。”
若是没有程世子,云翘姑娘不知道自己会落入什么境地,很大可能便是与那楼里的姐妹一般,不知道受到多少屈辱,一辈子都在那泥沼之中没办法脱身。
“当年百花楼说要我伺候客人,还说要准备还算竞价拍卖...我心中不愿,正好碰见了世子,便求了世子。”
“当时世子很喜欢听我弹琴,偶尔也会来...我原本也没抱什么希望的,可他却为我赎身,将我从百花楼带走,免了我一生可怜,然后还给我寻了住处,帮我脱离了乐籍。”
“我住下之后,世子也偶尔来听琴,也不曾对我如何,只是让我照顾好自己,若是什么时候想走了,便离开就好。”
“与世子在一起,是我自己甘愿的,也不求什么,只求今生能与他相守,哪怕只有短暂的一段时间,我便知足了,便是他日后娶了妻子,与我不复相见,我也能偶尔想起我与他曾有过的温情,伴我余生岁月。”
云翘姑娘一生活得艰辛小心,是程世子将她拉出了泥潭,免得她那凄苦的一生,她对程世子是真心感激爱慕,满心全是他。
“我也知晓像是我这样的出身,不说有机会嫁于世子为妻,便是做他的妾室,忠勇侯府的人也不会同意让我进门的。”
“世子也曾问我要不要跟他回去,我拒绝了他,一来,我实在是不愿为我为难,二来,我这样的女子在那世家大宅之中,便是有世子护着,怕是也过得艰辛,不如外面自在。”
“三来,也是我私心,我不愿眼睁睁地看着他娶旁人为妻,与旁人共结连理......”
她出身不堪,过往不堪,便是爱慕也极为卑微,只希望能与他相守一段时日,等到了日后分开,她也能有些想念。
“后来有了今持......”
‘今持’便是程世子与云翘姑娘的长子,是云翘姑娘自己取的,意为如今持有,她不敢奢求将来,只能将眼下能拥有的日子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