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婴挑了自己碗里最大的丸子,偷偷送到爹的碗里。
爷俩个相视一笑,真是贴心的小棉袄。
一家人正吃着饭,忽听外面有动静,劈哩啪啦,像在放鞭炮。
几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怪怪的。
这年月鞭炮可是稀罕物,过年时才舍得买,孩子一人分到几个就很开心了,这不年不节哪来的鞭炮?
“哎呀,不好!马要惊了!”玉婴爷爷先回过神,跳下炕就往外跑。
一家人忽啦一下跟着跑出去。
冯小彬正笑嘻嘻拿着一个刚点燃的鞭炮向马车的方向扔,那马早就翻蹄亮掌眼珠子瞪得血红,要不是拴得结实,只怕早就飞奔而去了。
“你干什么!”宋老蔫儿脾气再好也不能忍了,几步冲过去。
冯小彬尖叫一声撒腿就往家跑。
那马已经惊了,又是抬前蹄悬空刨了几下,用力一扯。
玉婴突然发现大事不好了。
马拴在一个木桩子上。
木桩子是前院的邻居固定的,用来拢木柴。不知他家从哪里弄来许多木柴,一时烧不完,就在后窗下钉了几根桩子,把木柴码进去,用时再来取。
就是想充分利用一下空间。
那马的力气不小,木桩子已经被它撼动的马上就要拔了出来。
只要木桩倒了,一人多高的木柴就要一倾而下。
偏在这时,叶秋月正端着一盆水走过来,全然没注意发生了什么事。
玉婴爷爷不顾危险,想上前安抚一下惊马,可那马早就不认人了。
再次用了力,把木桩直接拔了出来。
得了自由的马向前飞奔。
木柴一时失了约束,哗啦一下倒下来。
没等计秋月叫出声,就被重重推了一把,接着人就飞了出去。铜盆咣啷啷摔出很远。
好在地上又泥又水的,她跌的也不算重。
等她从地上抬起头,就看到被木柴压在下面的宋玉桥,正吃力的向起爬。
宋家小子一拥而上,把宋玉桥扒了出来。
计秋月跑过来,眼泪汪汪看着他,咬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抖得像筛糠一般。
“有我在呢,没事。”宋玉桥的声音很低很柔,要不是玉婴耳朵尖,根本听不到。
计秋月紧贴在他的身边,把小手向他的大手里一填,宋玉桥紧紧握住了。
众人的关注力全在马身上,没有人看他们。
那马跑到胡同转弯自动识路而去,宋老蔫儿和玉婴爷爷一路追。
这闹的动静大,邻居都从院子里出来。
七嘴八舌就把事情经过凑起来了。
徐大嘴本来是扔了饭碗出来看热闹的,看到女儿计秋月站在那里,身上还有泥水,手掌也擦伤了,这才知道原来她家也是受害者。
她跟冯校长一向不对付,这下可找到借口了,甩着大脚片子就去冯家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