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我再次语竭,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
确实,如果听到敲门声的是王先生,不管那纸人模仿谁的声音,王先生应该都不会相信,自然也就不会去拉开院门的那道缝隙,那么后面的那些事,自然而然的也就会避免掉了。
这叫从源头上就把问题给掐死了!
我尴尬的冲王先生笑了笑,表示我的歉意,但王先生却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讲,算起来应该是我滴错,是我没想到对方连生敛都敢打主意,是我大意咯,你给我道个哪门子滴歉?
我连忙摆手,讲,是我不该去开门,是我滴错。
一直没开口的吴听寒,突然插话讲,现在讨论谁对谁错有意义么?
我和王先生闻言后同时闭嘴,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在老师面前接受批评教育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王先生才讲,我当初看到那个纸人脑壳滴时候,我就晓得事情要坏,所以我故意去踩扁那个脑壳,为滴就是让它不去管你,而是记恨我。
讲到这里,王先生顿了顿,继续讲,我原本以为它滴脑壳是我踩扁滴,这个因果会报应到我脑壳上来,它会让我还它一颗脑袋。哪个晓得我来来回回走咯啷个多趟,都没找我麻烦,最后哈是找咯你。
我知道王先生是为我好,而且和吴听寒一样,都接受不了自己犯了错。
但我真没觉得这有什么,也不需要王先生给我解释,我是真的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反倒是因为我的无知,让他受了这么多罪,才是让我真心过意不去。
午饭过后,吴听寒让我们两个陪她在村子里转转。
我知道她想要看什么,于是便和王先生一左一右,跟在她身边,朝着院外走去。
出院子之前,我就一直在心里祈祷着,一定一定要看见村民,否则的话,王先生和吴听寒忙了一晚上的点天灯,很可能就白费了。
好在我们出门不久,就遇到了蹲在门口吃饭的老乡。见到我后,还跟我打招呼,问吴听寒是不是我在城里找的婆娘----看嘛,这才熟人之间正常打招呼的方式,和粉馆老板娘的打招呼完全不同。
在村子里转了一圈之后,我们三个不知不觉就往后山走了去。
和我离开村子的时候不同,那九个坑里已经没有了积水,经过几天太阳的暴晒,泥土早已经干裂。
九个坑都看了一眼之后,我们又不约而同的上山,最后停在我爷爷坟前,各自给我爷爷上了三柱清香之后,就蹲的蹲,坐的坐,站的站,在我爷爷坟前的那个半圆坪地里,看着山下不发一言。
一阵山风吹过,吴听寒开口,问王先生,你有没有想过陈谷子的遗像为什么会流泪?
这是目前最紧要的问题,甚至比解决抬棺八仙的事情还要迫切,毕竟点天灯只能暂时延迟百里尸碑的发动时间,却不能完全破解。
而吴听寒和王先生也不可能一辈子守在村子里,更不可能一辈子守着那盏天灯。再说了,就算他们愿意,这也不现实----毕竟一把刀悬在脖子上,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这种精神压力,谁受得了?
王先生摇头,讲,我这几天也到想这个问题,但一直没找到原因。
吴听寒讲,你把陈谷子的棺材葬在哪里了?
王先生苦笑了一句,讲,我第一个想到滴也是它滴棺材出咯问题,但我仔细检查过,不管是风水位置,哈是角度方向,都没得问题,应该不会是棺材滴问题。
如果是我,听到这话或许也就相信了,毕竟王先生是老匠人了,最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犯错误。
但吴听寒听完之后却是摇了摇头,讲,这个村子里,除了那口棺材跟陈谷子有关联外,其它还有什么东西能让它的遗像流泪?
王先生想了想,讲,这也就是我想不明白滴地方。但是那口棺材是我亲自选滴地方,不可能出错。
吴听寒讲,你自然不会出错,但有人会让你犯错。
我看见王先生听到这话后明显的愣了愣,然后才开口对吴听寒讲,你滴意思是,有人对陈谷子滴棺材动咯手脚?
吴听寒轻轻地摇了摇头,伸手把额前被封吹乱的发梢捋到耳后,讲,具体有没有动手脚我现在也下不了结论,要去看了才知道。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会很大。
我没忍住,开口问她,为什么?
她讲,因为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那个,哪怕再怎么不可能,也一定就是真相。
我觉得这句话好像有点耳熟,但一时之间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
不过我没去深究,而是问王先生,所以,你把陈谷子的棺材埋哪里了?
王先生闻言,颇为得意的讲,一个你们肯定猜不到滴地方。
我还在思考什么地方是我猜不到的时候,吴听寒就已经直截了当的讲,去祠堂!
我看见王先生听到这话后,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一脸惊诧的望着吴听寒下山的背影,如同见了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