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宽勉强扯了扯嘴唇笑了笑道:“兄长,你我兄弟本是一体,说这些就生分了。”
“孙季德那贼厮鸟,这次老子算是还了他的恩了,往后我郭雄,都听兄弟你的。”郭雄摇了摇头,猛然起身对着沈宽就半跪了下去。
“兄长,使不得啊!”沈宽连忙起身,双手搀着郭雄,跟着半跪下去,不受他这一礼。
郭雄见状怒目瞪着沈宽怒喝道:“贤弟,你不受我这一礼,就是看不起做哥哥的,往后咱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交。”
看他这模样,沈宽迟疑了,以他对郭雄的了解,他这话可不像是说说而已。
见沈宽面露迟疑,郭雄手中猛一用力把沈宽给撑了起来,强行受了这礼,而后才眉开眼笑道:“贤弟,哥哥就当你受了这礼。哈哈,你脑子灵,哥哥不如你,往后你肯定有大出息,哥哥早投了你,往后也好跟着你享点富贵,说来,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赚了。”
他这一举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早先他因为自身年长,职位也比沈宽高,对沈宽也只是感觉脾气相投,再加上折服于沈宽的智计、手段,所以才对沈宽颇为青睐。
但今日,多亏了沈宽才捡回来一条命,再者作为边军出身,他虽不认得字,但锦衣卫腰牌他还是见过的,沈宽居然有锦衣卫的腰牌护身,相比刻薄寡恩的孙季德,颇重情义的沈宽自然更值得他投奔。
“兄长,快快请起,咱兄弟俩,也别说甚谁依仗谁,日后咱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被强迫受了这一礼,沈宽只能无奈苦笑着将郭雄搀扶起来。
两兄弟双手紧握相视哈哈一笑,之前心头的那点的阴霾霎时淡去了不少,遂即叫上酒菜觥筹交错把酒言欢。
“叩叩叩。”两人正吃喝着,雅阁门被敲响。
沈宽扭头看了门口一眼,开口道:“请进。”
门这才从外边推开,庞师爷笑眯眯地站在门外。
“原来是庞师爷啊,您可来的正巧,赶紧进来喝上几盅。”看见庞师爷,沈宽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这算是混官场的基本功。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郭班头也在啊,老朽有礼了。”庞师爷笑着点了点头,迈步进入雅阁,看见郭雄也在,也笑着打了个拱手。
“庞师爷,郭某有礼了。”郭雄可没沈宽这样的城府,脸上勉强堆起一点笑容,要知道他平日里可没少孝敬这老狗,可这老狗在公堂上,哪帮他们说过半句话?
“上好的沧酒,不错,不错。”庞师爷了解郭雄为人,并不以为意,笑容不变地走到桌前坐下,自己倒了杯酒小酌了一口。
“贤弟、庞师爷,家中还有些事先走一步了。”郭雄性情是耿直不是傻,从庞师爷进门的称呼上,他就知道这老货是来找谁的,一口将杯中酒下肚起身告辞。
“今日,还要多谢庞师爷您啊!”沈宽将郭雄送出门,这才回到桌前,斟上一杯酒向庞师爷一敬。
这老货是没帮忙说话,但他至少没进什么谗言。否则孙季德哪怕见了锦衣卫腰牌,也不会这么轻拿轻放,老泥鳅则必死无疑。
“宽哥儿真是聪慧,也省了老朽一番解释了。”庞师爷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枉他没把事情真相告诉孙季德。
当然他更多的还是为了自己,万一案全翻了,那他从中周旋收受好处,不也暴露在孙季德面前了么,别的不说,至少孙季德不会再如以前那般信任他。
“不知庞师爷此来,是为何事?”要说沈宽心里没有一点怨气也是假的,只是他隐藏得比较深罢了,闲谈了几句,他就直入正题。
“宽哥儿你是个聪明人,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腰牌如何在你手里?若是让县尊大人猜忌,那可就麻烦了。”
“这刘姑娘送给我的,她感念我救了她的命,临行前将腰牌赠与我,说我若有事,将这腰牌送到临洮府锦衣卫百户所,也可去那谋份差事。”
锦衣卫这张虎皮不扯,那可不是沈宽的风格,按着腰牌上的姓氏给那姑娘安了个刘姓,接着沈宽故意问庞师爷道:“对了庞师爷,不知这锦衣卫的差事如何?”
“这锦衣卫,乃天子亲军,掌直架侍卫、巡查缉捕之职,代天子监控天下,能入锦衣卫自然是好。”
庞师爷脸色微微变化,但迅速恢复如常,开口笑道:“但,差事好,争竞的人也就多,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呢,宽哥儿你为人聪慧不错,但性情过于刚硬,入那道门可要慎之又慎啊!”
他这番话算得上是中肯之言,沈宽之前胡吹大气的那些话,对他还是有影响的,万一日后沈宽真去锦衣卫谋了差事呢?不趁现在先结个善缘更待何时?
想到这些,他可就不敢再如以往一般,将沈宽简单地当成一个下九流的衙差来随便对待了。
‘哟呵,这老货转性了?’
没有忽悠,也不是说些片汤话,这还真让沈宽有些诧异,不过仔细一想,他也就明白过来,这老货怕是因为他刚才的胡吹大气,想要卖他个好。
“原来如此,多谢庞师爷提醒。”这对沈宽来说是件好事,举杯相敬表示感谢,两人对饮了一杯,沈宽接着说道,“庞师爷,在下这有些疑问,想请您帮忙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