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跨出了房门,朱雄英的脸色却是无比凝重!
因为,自家老爹根本不知道!
他对“早亡之相”一事全然不知!
也根本无人建议他去太医院看看病!
难道太祖爷没有告诉他?
还是说,太祖爷也根本不知道!
嘶……
疯犬毛人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锦衣卫已经得知,太祖爷却不得而知,那只能证明一件事————毛人屠不知因何缘由,自作主张瞒下了这件事!
他,没有上报给太祖爷!
毕竟,太祖爷精力有限,才刚刚草创了锦衣卫,不可能又设置一个监察锦衣卫的谍报机构!
这个疯犬毛人屠,当真是一条疯犬!
他竟连太祖爷都敢隐瞒!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究竟存的什么心思?
他究竟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这位明之苍鹰,天子爪牙,竟然知情不报,故意隐瞒此事!
你娘咧!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朱雄英不会蠢到认为,毛人屠是因为香菱,爱屋及乌才会对自己网开一面,冒着生死危险替自己隐瞒此事!
那他毛镶毛人屠,就不会成为世人谈及色变的疯犬毛人屠了!
要知道,这位曾经的仪鸾司大将军,宫廷宿卫统领,在成为锦衣卫第一任指挥使后,可是亲手将自己那些浴血疆场的战友同袍,一个接一个抄家灭族,满门抄斩!
这样心狠手辣的人物,心中还有感情吗?
换句话说,他毛人屠,还配,提及感情吗?
朱雄英宁愿他将此事悉数上呈太祖爷,从而促使太祖爷重视自家老爹的身心健康,不给予他那么多的心理压力。
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所有压力全他娘的聚集到了自己身上!
不行!
得去御书房一趟,试探一下老爷子的口风!
幸亏自己做了两手准备,一手香水之惊天利润,另外一手则是这云南攻略了!
朱某人从怀中掏出《云南攻略》,趾高气扬地向御书房走去。
一路走来,令一众宫女侍卫心中好笑不已。
这位皇长孙殿下,当真是有趣极了!
以前在宫中时,隔三差五便往御书房跑,时常惹得皇上勃然大怒,偏偏什么事儿都没有,甚至连一顿打都没挨过。
自皇后娘娘病崩后,皇上脾气愈发喜怒无常,而这位皇长孙殿下也彻底没了踪影。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审时度势,不敢再如先前那般猖狂时,你看现在,不但趾高气扬地来了,还故作老成地迈着老爷步!
有趣,真是有趣极了!
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朱雄英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御书房门外。
御前大太监杜安道老远看清来人后,忍不住以手抚额,满脸黑线。
得,这位小祖宗,又来了!
三步并作两步,大太监上前同朱雄英表面寒暄几句后,低声开口道:“皇上因钞法银行一事推行不顺,正在发怒!”
朱雄英闻言心中一凛,表面上却是面色如常,含笑点头,示意自己知晓。
杜安道见状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只得进去通传。
片刻之后,朱雄英顺利见到了太祖爷。
两个多月未见,这位霸道无双的开国大帝,竟双鬓如霜,平添了几分苍凉之色。
“皇爷爷,注意身体啊!”
没来由地,朱雄英忍不住诚心实意地出言关切道。
岂料太祖爷抬眼扫了他一下,没好气地开口道:“看来泐秀才将你教导得不错嘛,都会关心人了!”
朱雄英:“???”
“皇爷爷,内阁不是已经建好了吗?您直接当个甩手掌柜,把控住大局就行了,何必这般操劳?”
兴许是感知到了爱孙这句话中浓浓的关切之情,太祖爷脸上难得浮现出了笑容,开口解释道:“内阁的确大大减少了琐事政务,但朕不得不再亲自翻阅一次所有奏折,以防有人徇私枉法!”
“何况权力这个东西,一旦体会到了它的滋味,那便决计不会轻易放手的啊!”
如果是其余龙子龙孙这般发问,太祖爷根本懒得向其解释,他没有这个精力与闲心,但太子朱标不同,长孙雄英也不同!
朱某人闻言撇了撇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真正说到底,还是自家这位老爷子太敏感多疑了!
如果他能做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那又何必如此操劳辛苦?
但换句话来说,敏感多疑,刻薄寡恩,正是一位合格帝王的最低要求啊!
“现在与你说这些还早了点,不提也罢!说说吧,今日怎么难得有闲心来这御书房?”
似乎是念及爱孙才八岁年纪,太祖爷自嘲地笑了笑,而后转移话题道。
“皇爷爷,您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岂料朱雄英一脸懵逼地看着他,满脸茫然地询问道。
太祖爷:“???”
“没事就滚!朕忙着呢!没工夫跟你打哑谜!”
太祖爷不耐烦地开口道,挥了挥手示意其赶紧滚蛋。
直到此刻,朱雄英终于确定了心中那个可怕的猜测!
你娘咧!
疯犬毛人屠,你莫不是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