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来信了!”
金镇火急火燎地冲进了房间,瓮声瓮气地喝道。
相比于上次满脸凝重地查看地图,此刻的金朝兴却是十分悠闲,正半躺在椅子上看书。
书是元朝为禁锢思想,稳固元廷统治特意编纂而成,在老金看来根本就是一派胡言,狗屁不通!
但是大军已经兵不血刃地攻下了昆明,正属于整顿休息时期,老金百无聊奈之下,也只能看看这些闲书了,以打发时间了。
自白石江战役后,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元梁王十万精锐大军损失殆尽,余者溃不成军,仓皇鼠窜!
而曲靖为云南东部门户,水陆交通要道,己军占领了曲靖,等于扼住了云南的噤喉,打开了进入云南的大门。
根本无须多言,大将军傅友德迅速集结重军直扑云南府城昆明,猛烈攻势下大军势如破竹,所过之处皆是望风而降,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
即便一路杀到了昆明城下,元右丞观甫保竟直接出城乞降,如此一来,己军更是不费一兵一卒,兵不血刃地便占领了云南省府昆明城!
其后大将军傅友德便下令在昆明整军五日,一来让将士们稍作休息,二来则是与诸将制定出大军接下来进攻的方向。
是以昆明为核心,逐步扫荡盘踞各地的残元势力与各大土酋,还是继续西进直接进攻大理段氏!
因各自想法不同,诸将之间产生了很大的分歧。
毕竟诸将都想要参与平定大理之战,彻底为这场西南战役画上句号,在自己的履历之上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此一来,众人也便闲下来了。
宣德侯金朝兴依旧悠闲地翻阅着元廷编书,好整以暇地开口道:“镇儿啊,跟你讲过多少次了,在军中,称我为‘将军’……”
但下一秒,回过神来的金朝兴却是豁然起身,急忙追问道:“你说什么?元德的回信到了?”
金镇见状憨笑两声,故意调侃道:“父亲大人方才话还未讲完呢?”
金朝兴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劈手夺过信件,一字一句地认真查阅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却是愈发凝重。
倘若真如长孙殿下所说,那将会很麻烦了!
因为,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镇儿,走,随我去面见大将军,召集诸将议事!”
犹豫片刻之后,宣德侯还是下定了决心,选择赌一把,相信那位长孙殿下!
片刻之后,临时帅府中,诸将齐聚。
但相比于上一次,这次却是多出了不少新面孔。
定远侯,双刀王,王弼!
景川侯,曹震!
白石江大战前,这两位大将率兵二万三千分道进取临安诸路,直至杀到了威楚路,与大军汇合。
自此大明参与西南战役的大将尽皆汇聚一堂,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大将军傅友德,后者却是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金朝兴,示意他开始表演。
轻咳了两声,老金开始了人生巅峰的表演。
“我得到确切情报,元廷在曲陀关设有都元帅府,此关雄峻险奇,地势险要,其当阳一面,开阔平坦,可以容纳千军万马驻扎,背阴一面,却陡峭无比,如同刀削一般,莫说行走,攀援都不行。”
“而就是在这曲陀关,还驻扎有元廷五万精锐大军,以驻守这临安府门户,并时常出师境外,参与占城国战事!”
一语出,诸将惊!
曲陀关竟还有五万元廷大军,这怎么可能?
蓝玉豁然起身,厉声质疑道:“这怎么可能?宣德侯,你从何处得知的情报?靠谱吗?”
金朝兴闻言仅是抬眼扫了蓝玉一下,兀自在心底感慨万千。
年轻就是好啊!
看看小蓝蓝,先前在会川之战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却还能活蹦乱跳!
若是换作自己,镇儿恐怕都把自己埋进土里了!
“消息来源我不能告诉你们,但我可以肯定,此事千真万确!”
“何况兵家之事,分秒必争,这曲陀关乃是地势险要之地,又是临安府门户,元廷在此地设下都元帅府,也可以理解。”
蓝玉闻言嗤笑一声,还待出言争辩,大将军傅友德却是开口道:“没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意兵分三路,北路大军,由我亲率,挥师北向乌撒,扫平各地土酋部落;南路大军,由沐英将军统领,蓝玉、金朝兴为副,进军曲陀关,继续南下攻克临安府诸地;西路大军由郭英将军统领,王弼、曹震为副,进军滇西大理,平定大理段氏!”
此言一出,诸将皆是暗自点了点头,对于大将军的安排极为满意。
三路大军中,无疑北路大军的任务最为麻烦!
是的,不只是艰苦,而且很麻烦!
那些个土酋部落不但拥有自己的武装大军,长期占山为王,而且人熟地熟,在崇山峻岭之间如履平地,打不过就躲入深山老林中,就像山上的野火一样,将这里扑灭,那里又起火,防不胜防!
己军远道而来,自是人生地不熟,加之云南之地交通落后,道路崎岖,且山林丛生,毒虫密布,想要平定那些土酋部落更是难上加难,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而西路大军进军滇西一带,铲除大理皇族段氏,亦不是一个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