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觉得裘老爷子身体好而已。毕竟现在城市化污染严重,很多年轻人这方面都不咋地。我就想着能不能从这方面做突破口,寻找一下背后的秘密。”
祁镜嘴上说得煞有介事,甚至还低头清理着垃圾,但嘴里的语气却慢慢发生了一丝变化,“只不过在研究的时候,我却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
“我最近对毒理也有点兴趣,所以”
一会儿对男科感兴趣,一会儿又喜欢毒理,裘学亭也不是傻子,一听就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忍不住打断道:“祁医生还挺博学的。”
“算是吧。”祁镜笑了两声,继续说道,“我没见过硼砂中毒,所以特地去查了几篇文献,发现国内对硼中毒的研究很少。刚开始觉得或许管控方面的问题,国家查的严,中毒病例少,那研究也就少。可后来查多了,我发现其实是自己检索的方法有问题。”
“哦,有什么问题?”裘学亭索性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看着祁镜扫垃圾,“说来听听。”
“我太专注医学文献了,其实这在国内属于食品卫生和环境卫生的研究。”
裘学亭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只是点点头问道:“祁医生查到了想要的东西了?”
“算查到了吧。”
祁镜直起身子,把簸箕里的脏东西全倒进了铁门边的垃圾桶里:“不过查到的文献只是提了一段,数据方面有些模糊,所以我后来又托人去了趟上京科技大学,找到了论文的通讯作者,工程院的魏院士。”
裘学亭摇摇头,笑着说道:“不认识。”
“魏老师是环境保护方面的专家,我查到的这篇是他带的博士生写的论文。”祁镜解释道,“03年发表的,内容主要关于硼砂的生物效应和对健康的影响。”
裘学亭慢慢皱起了眉头:“我是慢性中毒,本来摄入量就不大,现在经过治疗,症状全没了,身体没什么问题。”
祁镜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继续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确实量不大,就算最常见的神经系统方面,受累情况也很有限。不过他们研究中的一个重要子项目倒是吸引了我的注意,不得不说院士带的博士生就是不一样,写文够严谨。”
“什么项目?”
“x功能。”祁镜说道,“硼砂或者说硼元素会对动物产生生殖毒性,大剂量中毒时会大幅度降低x功能,并造成不孕。”
裘学亭终于知道了他此来的目的,连忙辩解:“可我是”
“我知道老爷子你是慢性中毒,剂量很小。”祁镜笑着解释道,“他们研究的是材料和环境卫生安全,方向也正好是低剂量的慢性中毒。从实验结果来看,长时间的慢性中毒更容易影响x功能和欲望,也会显著降低生殖能力。”
裘学亭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却算漏了这个年轻人。
纵观一路以来他办事的风格,简直就像一条滑腻腻的水蛭,吸上对方的皮肤后,不嘬满一肚子血是不会松口的。
裘学亭抬头看着蓝天,叹了口气:“我怎么没想到是这个情况还以为是硼砂暂时治好了自己的精神问题。”
“所以你就坏了吃一点,好了就停了?”
“吃了也没觉得多好,但至少这方面是暂时压住了。”
“那”
“我早就没那种感觉了。”
“你承认了?”
“我不承认有用么?”裘学亭看着祁镜说道,“以你的能力和关系,只要有疑点,有的是人帮忙做检查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亲子鉴定应该已经在做了。”
事情确实和他说的一样,早在祁镜来这儿之前,当初肖玉接生过的那位孩子已经接受了亲子鉴定。
裘家就这四个男的,是谁的孩子一查便知。至于这个行为是什么性质,裘学亭又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只得靠司法机关去审了。
“祁医生,听说你自己有一家医院?”裘学亭收走了扫把和簸箕。
“朋友家里开的,我就是在这里面打个工而已。”祁镜坐在了他的身边,“胡乱给的头衔其实看看就好,没什么大用。”
“听说是家老年医院?”
“现在是,将来应该不是。”祁镜解释道,“我们的名字叫医疗中心,只摆几个边缘科室多寒碜。”
裘学亭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我两个儿子都进去了,出来估计也就那样。现在唯一放不下的还是开云,他算是被咱们家拖累了。”
“他在一院不是待得挺好么,有什么放不下的。”
“哦?很好么?原来是这样啊,这几年我都只顾着自己,没怎么了解过他的工作情况,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裘学亭一拍大腿,“既然开云过得不错,那我就换一个。”
换一个?
老头或许自行把心里那个开关拨到了轻度躁狂的状态,思路非常轻快:“听说你手里还有一个艾滋病研究中心?”
这次愣神的换成了祁镜:“其实就是个救济基金而已,帮一下当地的村民。”
“艾滋病听说挺厉害的,现在还没特效药吧?”裘学亭看着很随意,但说出的话却让祁镜有些吃惊,“作为医生,你有没有想过消灭掉这种病?”
这聊天跨度确实太大,从硼砂中毒到x功能再到艾滋病,就连祁镜都有些跟不上了。再说攻克艾滋哪儿那么简单,能做到靠药物维持人病两者共存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我换个说法。”
裘学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我送你一家药厂,要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