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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晨雨刚一出生,被护士从产房抱出来,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黑一白两个男人的脸。
黑的那个笑得又憨又傻还有点丑,白的那个就好看了,唇红齿白,俊秀有神。
“哇~”
襁褓里的张晨雨自然而然的发出婴儿的声音,努力在护士怀里扭动,朝白的那边拱,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跟亲爹一样的肤色。
张晨雨出生那天是个早晨,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填出生证明时,工作人员问她亲爹叫什么。
她亲爹支支吾吾了半天,说叫张小雨。
后来还是那个又白又好看的男人说,叫晨雨好一些。
随着张晨雨慢慢长大,她才终于知道那个白的不是她亲爹,他叫西门守,是她亲爹的战友,也是最亲密的搭档。
部队里那些人都管他们叫黑白无常,勾魂使者。
要说勾魂,西门守还能勾,她亲爹就算了吧。
不过听说在他们执行任务的地方,只要有黑白无常在,所有人都会觉得很安全,所以大家都很尊重他们。
某天,小小的张晨雨独自坐在客厅的地上扒拉玩具枪,她亲爹喝醉了,非要拉着西门守给她当干爹。
西门守推拒不了,说道:“干爹就算了,如果你愿意,咱闺女以后我来教她习武。”
从那天起,她有了跟亲爹一样重要的老师。
对大多数人来说,从小在军伍之中长大,每天严苛的执行军伍之中的作息,空闲时还要被当做小兵训练,这样的生活太枯燥痛苦了。
可是那却是张晨雨最快乐的童年,她尤其喜欢的,就是每年新兵入伍的时候,看她亲爹和西门守训那些新兵蛋子。
西门守还低调些,只会板着脸加训,任何试图跟他套近乎的,都是加训套餐伺候。
但她亲爹就过分了,每次都让才上小学的她跟那些新兵过招。
那些新兵又没学过武,她两岁跟着老师学武,虽然个子小,但是根本不费什么功夫就能把那些大男孩全部揍趴下。
“教官,您儿子可真是人中龙凤,打不过啊。”
“放屁,老子这是闺女。”
嗯,揍人是爽了,但是苦恼还是有的,好在老师从来没有嫌弃过她黑。
在军营里,老师这个冷面阎王从来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会笑起来,让那些女兵羡慕嫉妒恨。
于张晨雨而言,她军绿色的童年是相当完美跟幸福的。
可是她上初中的第一天,这张军绿色的画布就被泼上了一抹刺目的血红色。
父亲的牺牲让本就柔弱的母亲崩溃,坚强的张晨雨虽然没有哭,但心里还是藏着巨大的恐慌和无助。
母亲根本撑不起一个家,一直以来都是父亲在照顾她。
她知道父亲有多爱母亲,母亲一个大家闺秀也是因为爱才放弃了自己的家族,宁肯被家族除名也要跟父亲在一起。
张晨雨知道自己必须坚强,必须替父亲照顾好母亲,不能让他九泉之下也不安宁。
可她到底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她能控制自己展露软弱,却无法忍受周围人怜悯的目光。
还有老师那自以为关心,却将她的伤疤揭开告诉所有人,让所有人都来可怜她,假惺惺对她好的做法。
所以,她控制不住的打了人,将水杯砸在了黑板上。
她被罚站在办公室外,从上午到下午,从下午到黄昏。
母亲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她也没有别的监护人,本以为不会有人来,但是她的西门守老师却在最后急匆匆的赶来。
办公室里,她听到西门守义正言辞的跟班主任说道:“张晨雨没有错,错的是你这个为人师表却根本不为她着想的老师,请你以后不要踩着她的伤疤来展现你自己所谓的善良,如果你不向她道歉,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善罢甘休。”
当班主任委曲求全跟她道歉,当西门守摸着她的脑袋,跟她说都过去了时,张晨雨心中的脆弱一股脑的爆发,扑在西门守怀里大哭起来。
她曾经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可以依靠的人,可是她却忘了,她还有一个老师,一个跟父亲一样的老师。
从那之后,她慢慢接受了父亲的离世,开始放下过去,在西门守的带领下往前走。
她爱上了射击,享受那种心无旁骛的专注感。
在老师的帮助下,她破格参加部队中各种比赛,拿下一座又一座的奖杯,成为远近闻名的神枪手,让老师为她骄傲,为她自豪。
可是好景不长,十五岁生日那天,母亲忽然跟她说,“小雨,你跟妈妈一起回孙家好吗?妈妈现在一个人带着你,真的快活不下去了,你难道就不想跟自己亲人在一起吗?”
张晨雨对于妈妈那个陌生的家并没有任何感情,她也不想离开这片军绿色的营房。
“小雨,妈妈已经见过你祖父了,他知道你这么优秀,也很想让你认祖归宗,虽然你姓张而不是姓孙,但是只要你努力努力,让你的祖父认可你,咱们就可以改姓孙,成为真正的孙家弟子。”
“下个月孙家有一场家族内小比,妈妈让祖父允许你去参加,只要你能打赢其他人,那祖父一定会接受咱们娘俩的,小雨,你不能这么自私,你要替妈妈想一想啊,妈妈真的太难了。”
张晨雨看着如今穿着朴素的母亲,没有了父亲之后,仅靠那些抚恤金并不能让她过上曾经衣食无忧,每天逛街购物打牌的阔太生活。
看着这样的母亲,一直将自己当做家庭支柱的张晨雨忽然有些自责,忽然开始问自己,她是不是太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