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对视许久,隐娘才挪动身形,往床边走去。
那动若脱兔的气势,颇为吓人。
但走到近前,却只是侧身坐在椅子上,审视着重伤的玉罗刹。
泪春维持着笑容,似乎一点也不慌。
甚至还拍拍身下的床铺,调笑道:“咋样,是不是很羡慕啊,要不要一起来躺一躺?”
“……”
隐娘的眼睛,弯成一个危险的弧度,神色更加冰冷:
“按着他说的,我不想在此动手,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的挑衅。”
杀气波动,让一旁的哮天犬,都打了个哆嗦。
差点就睡醒了!
泪春的笑容有些僵硬。
暗惊鹊剑仙实力增长迅速!
前段时间,还只是稍胜一筹,远没有这么强的压迫感……
便哭起一张脸,作哀叹状:“这位姐姐,咋还开不起玩笑呢?”
“我从不开玩笑!还有……别叫我姐姐,我不是你姐姐!”
隐娘皱眉:“而且论起岁数,你还比我大上几岁!”
“哎呀,你是这么论的啊……”
泪春掩着嘴,笑弯了眼:“那我该叫你妹妹?”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隐娘神色郑重,划清界限的姿态非常坚定。
泪春翻个白眼,顺势躺平,闭着眼睛:
“好吧好吧……那鹊剑仙大人,摆出这副凶巴巴的样子,是要审问我什么?”
“的确有事要问。”
“问吧问吧,小女子命都在你手里,绝对知无不言。”
隐娘抿起双唇,身体微微前倾:
“阴司接近杨书,到底有什么目的?”
听到这问题,原本虚弱的泪春翻了个身,整个人活泛许多。
整张脸都在笑:
“这个好说,我也不瞒你,一开始呢,接近杨书确实有所图谋,旨在调查他与阎罗之死的联系。”
隐娘撑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拳,又问道:
“那现在呢?”
“现在?那还用说吗!谁想管那老东西怎么死的?”
泪春笑得更开心了:“遇见这样宝藏般的男人,我如今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把他抓在手里……”
说着还做出一个猫爪动作。
配合笑容,姿态诱人。
当然,对隐娘来说没有效果。
她罕见的露出一丝笑意,言道:“既然如此,那我明白了。”
但这笑容一闪而逝,紧接着低下头,也不说话,做深入思考状。
没来由的,泪春心中发毛。
“你……你不会是在想,要把老娘埋在哪儿吧!”
隐娘脸色微变,有些惊讶:
“阴司有读心神通在传?”
“啊……你是真想杀了我!”
“不可以吗?你我本就不是通同道,若杨书不在此处,少不要得做过一场,而我胜算能有八成。”
“……”
泪春艰难地点出手指头,一时无言。
隐娘却若无其事:
“届时我生你死,若时间允许,自然得把尸体处理好。”
泪春苦笑一声:
“我是不是该请你留个全尸?”
“这要看情况。”
隐娘想了想,认真说道:“若无人追击报复,我可以满足你这个要求。”
“……”
泪春姑娘不说话,隐娘却在继续说:
“不过放心,你现在身受重伤,若此时动手,既损了这里的体面,也让杨书难堪。”
“……”
“所以我想了想,还是等你伤愈,再让杨书看清你的真面目,我再动手杀你……会比较妥帖。”
泪春原本捂着耳朵,听到此处,实在是忍无可忍!
尖叫道:“什么跟什么啊!我什么真满目啊!”
……
……
这一声尖叫,极具穿透力,倒是惊道了院中饮茶谈话的三人。
厉江与叶清,动作都是一停。
往堂屋的方向看去。
以二人修为,愣是没发现屋中有人。
还是女人!
厉江登时一乐,赞叹道:“可以!金屋藏娇!”
杨书正想着旁的事,关注点就比较奇特。
疑问道:“金乌?”
叶清更是满脑子正事,当即言道:
“对!此前的九婴封豕,与更早的巴蛇之乱,都是金乌在背后支持,它如今还被压在长白山下。”
厉江左右看看,完全说不出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