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洒落下来,温暖的照耀在小院中,院中有颗上了年岁的老杨树,把阳光给拆解地七零八落,落在地上斑驳一片。
微风吹过,杨树叶子哗啦作响,犹如恶灵拍手
树下有一个红木躺椅,椅子上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老人微微眯眼,外面的车流声、行人的吵闹声隐隐约约传来,老人不由自主地笑了。
哎,真好啊,现在真好。
人们吃得饱,穿得暖。
孩子们还有学上,也不用担心被人杀,也不用杀人。
老人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以前,那个战火纷飞,那个人不如狗的年代
倭寇入侵,屠城月余,南靖城内尸山血海,遍地哀嚎。
山河破碎之时,一教书先生把少年聚集起来,藏在自家地下室。
倭寇搜查,教书先生主动出去阻拦,临走前对一帮少年说:
诸子长大成人,仍以当军人,为亲族复仇!
为国尽忠,护我山河!
让我子孙后代,再不受此屈辱!
教书先生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后大明上下一心,打退联军,少年,也成了中年军人。
只是那一袭红衣
想到这里,老人不由自主地叹息一声。
那个繁华的江南时代,风流士子聚集秦淮河畔,红衣一手古筝惊天揽月,那个烟雨年代,终究是没了。
红玉大家,那个风华绝代的人,那个自己从小钦佩并且爱慕的人,就那样凄惨地没了。
南靖城古筝第一大家,琴音一响,半个城的人都沉醉其中。
小六子,姐姐给你糖吃。。
小六子,快给客人端茶。。
小六子,这些钱给你,拿着花!
小六子,莫要劝我,给倭寇抚琴,我宁死!
小六子,如此。。。我去!
老人眼角无声滑落下两滴浑浊的泪水。
他慢慢睁开眼睛,望着斑驳的阳光,望着那个尽在眼前的木门,然后从躺椅上起身,朝着木门而去。
自己已经老了,太老了,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腐烂,老到已经不知道在这个院子里待了多长时间,该走出去看一看了。
去看看曾经的烟雨楼,看看曾经的故居
只不过,出不去啊!
我出不去啊!
这道门,我出不去啊!
试过很多次,打开门,明明能看到外面的路,能看到外面的人,但自己就是走不出去啊!
放我出去啊!
我要出去,我要去烟雨楼!
我要去跟红玉大家请罪!
放我出去!
老人本来慈祥的面孔逐渐发黑,双眼蒙上一层青光
“咚咚咚!”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老人楞了下。
也停止了他继续癫狂下去。
老人伸手打开木门,外面站着一个身材挺拔,面色黝黑刚毅,身穿黑色卫衣,手提木剑的男子。
李剑心扫视了一圈小院,最后把目光落在眼前的老人身上,望着老人那相貌,他忽然想起了梦中酒楼里跪地磕头和质问自己的那个少年!
望着老人苍老的面孔,他不由得感觉到一种穿越时间与空间的不真实感。
“华明市,李剑心!”
“前来请教老人家一些事情!”
“敢问老人家贵姓?”
老头看了看李剑心:“免贵姓陈,我这地方,倒是很久很久都不曾有人进来了。”
陈老头说着,背着手往回走,继续坐在躺椅上,双眼微微眯着,望着李剑心。
李剑心笑道:“不是吧,这么大一南靖城,这么久了,就没人来看看您?”
陈老头想了想说道:“老伙计早就死光了,我为了不给小辈们添麻烦,自己跑到这里养老的。”
“不过上午倒是来了一个穿西装的小姑娘,在门口站了一会,没进来。”
“好了,我给你来一杯正宗的毛尖!是从倭寇手里缴的,我存了很旧都没舍得喝。”
说完,陈老头起身端来一壶茶水,拿了两个杯子,倒满之后递给李剑心一杯。
最后自己美美的喝了一口,望着李剑心说道:“喝呀,这茶,一般人可无福消受。”
李剑心笑了笑:“小子身子骨弱,也不敢贸然喝。”
陈老头哈哈一笑:“说吧,找我干什么?”
“我来南靖城找一个人。”
“谁?”
“女人。”
“嗯?找女人你去青楼啊,跑我这干什么?”陈老头气笑了。
李剑心沉声道:“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她是南靖城内弹古筝最好的红玉!”
陈老头猛然抬头,怔怔地望着李剑心:“你你找红玉大家干什么?”
“我是作家,想写点人物志,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红玉姑娘。”
陈老头楞了半晌,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瞬间变得虚弱了很多,身上的皮肤也逐渐苍白
“好吧,给你说说也好,红玉大家的事情,应该让后人们知晓。”
“她,可是救下了南靖城内许多的人”
“那时候,大明还是崇武帝朱洵在位”
江南好,江南多风流。
南靖好,南靖有秦淮!
江南是大明最繁华的地段,南靖是江南最繁华的城市。
这里从古至今,滋养了许许多多的风流韵事,产生了无数的璀璨文化。
在南靖城内,有两个最大的酒楼。
一个叫天运楼,传说是大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都去过的。
一个叫烟雨楼,说是大明历代状元郎都必须去!
两个酒楼传承久远,互相竞争,有高有低,力压南靖城内其他酒楼。
一年夏天,烟雨楼东家从外面带回来一男一女两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