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全的脸好像是更加黑了点。
慕容一祯进了次宫,似乎变得沉稳了很多,也难怪的,现在可是做指挥使的人了,算是个中级军官了,从一个江洋大盗地罪囚摇身变成了武将,没一点变化那还行的,李清大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手指着慕容一祯道:“如今你们可是开了眼界,我李清却连金明池什么样子都不知晓,快与我说说,那水军争标场面如何?诸军献百戏可是有趣不?”
慕容一祯却是苦笑了,他们入了皇宫,给圣上预演了两次,然后就是随驾去了金明池,只是在进金明池之前,皇上才坐在“逍遥游”上,居高临下地接受百官朝贺,当然,还有诸军山呼万岁,因此龙颜大悦,即刻就赏赐了下来。
土根一边咧嘴笑着插口道:“可笑那周围官儿还与公子争执,说什么圣上要飞得比常人高些,其实离地不过三、四丈罢了,再高些恐怕皇上就……”话没说完,陈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土根一吐舌头,把后面地话咽下去了。
其实不说李清也能想得到,拍什么马屁,天子就敢比人家飞得高?吓都吓死他!只是李清没想到,慕容一祯他们虽然身在金明池,却是几乎什么热闹都没瞧见的;诸军献戏那是给皇上看的,这时候又没有望远镜,所以几乎就是在皇上眼皮底下表演,其实谁都能往前凑的?水军争标他们也是远远的看了个大概,连人脸都瞧不清楚,更别说向李清描述什么胜景了,而陈全是事后才提的官,凭他之前的一个指挥使,脸随驾入金明池的资格都没有。
这下心理平衡了许多,李清满意了,笑道:“这诸般热闹没瞧见,那宫里的美人儿怕是见了不少罢,可曾心起不轨过?”
这话一出口,诸人都是一阵大小,惟有慕容一祯微笑不语,似乎还脸红了一下,看来他肯定看见美女了,而且还动心过,不爽!老子也要去看看。
张管家就是个爱凑热闹的,这么大年纪也是个人来疯,他往正厅这么一进来,李清就知道,肯定又是拿什么好事显摆来了,老人家就爱这样,有什么得意事还就爱在人多的时候说,果然,老头很受用的享受了大宋禁军里中低级军官的问候之后,慢悠悠的拿出一叠账本。“公子,新收千亩良田地地契账册在此,请公子过目。”
李清笑着瞪了张管家一眼,洋洋得意个啥?不过李清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了,忙对陈全拱手说道:“陈大人,李某有一事相求,还要大人成全的。”
陈全忙回礼道:“公子莫要如此称呼,若蒙不弃。见陈某年长于公子,叫上一声陈兄就好,便是直呼亦使得的。”
“如此,陈兄,小弟欲托你帮我访访延州天宇山一战死难的弟兄家中,可有困苦不堪无以为继的,若是愿来汴京,小弟愿意每户分上些良田。除上交赋税外。小弟分文不取,你看可好?另外厅中的这些弟兄也把家眷接来庄内罢。边塞清苦,虽是故土难离,总是一家人团聚的好,每户也可分些良田的。”李清说道。
这话一出,连陈全在内,个个都起身对李清行礼,陈全抱拳道:“公子高义,我等心领了,只是这如何敢当地。陈某即刻修书托昔日军中同僚寻访,若是家中困苦的,便如公子所言罢。只是我等万万不敢受公子之田。”
一户分几十亩?要知道战死疆场的抚恤金也才五十贯,拿了几十亩良田,而且还是在京城附近,这可算得上是个小地主了,这些延州兄弟可都是穷困出身,在大宋朝不穷哪会去吃粮当兵?这一下这么大一笔财富,他们可不敢收。
张管家也是急得不得了,好么,咱刚献宝告诉你买了一千亩田,你转手就送出去,早知道就不该来告诉你,张管家小声的对李清说道:“凭大的事情,公子还是与若英娘子商量一下为好。”
李清瞪了他一眼,还真不知道谁是当家做主的了?若英怎么会反对?在天宇山她宁死不退,莫非她能挡住党项人?是谁在她身前拼死抵抗的!
安小哥出声道:“公子,莫如这样可好,托陈大人之事照行,既有家中穷困的,自当一力照拂,只是分田到户却也不必,如今朝廷是十抽一,佃户向主家缴纳五成,咱们依旧是收五成,只是日常供给却由庄内调拨,另外众弟兄地家眷尽可接来,如今庄子大了,却是人丁稀少地,难免有照拂不到的地方,众家兄弟莫要拂了公子地一番好意。”
这个才是好主意,李清赞赏的看了安小哥一眼,看来还是自己欠思量,把田分给了人,万一有些不争气的转手卖掉呢?而且分给了个人之后,人心肯定不齐,还是这样好,大家能形成一个整体。
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想出个面面俱到的好主意,看来老让安小哥打杂有些屈才了,以后要慢慢让他接过张管家的班才是。
张管家一听安小哥的主意,也是不大有意见了,这田啊还是咱自己的,只不过算是多养些人罢了,况且水云庄在田产上的收益一直不大地,只要这李公子再多想些好玩意出来,谁还在意这几石粮食呢。
反正庄子现在大的很,起了那么多楼房还不是自己掏钱的,要没什么人住还真觉得有些冷清,这人手一多了,做起事来帮手不就多了么?
园子里正在大兴土木,虽然尚未完工,可整个格局却是看得出来了,不敢说美轮美奂,也是富丽堂皇地紧,一想到自己的家人可以住到这么漂亮地院子里面享福,那班延州贫家子弟可觉得是做梦了。
土根擦了把口边的涎水,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可是真让我等带家眷住进来?”
李清虚抬下脚作势要踢,“废话,几曾见我说话不算数了?只是你现在赶紧扒了这身皮给我干活去,延州的马不日便到,妙玄道长那精制硫磺的活也缺人手,这喂马的喂马,干活的干活,都给我滚出去罢。”
那班爷们先看看慕容一祯,再瞅瞅陈全,又见李清也是笑笑的看着他们,猛得欢呼一声,一窝蜂全跑了出去,不过可不是去干活的,都四下乱窜去了。
厅里只剩下安小哥、张管家、慕容一祯和陈全几个人了,陈全起身行到李清面前,眼角有些发红,深深俯身下去给李清行了个大礼,李清忙起身相扶,先出口说道:“陈兄休要多言了,生死之际同走过一遭的,说那些虚话无益,李清也只是绵尽些薄力,以求心安而已,若无那些弟兄以死相拼,你我俱无今日了。”
陈全也是勉力笑道:“也是,厮杀汉子,不说那些酸话,只是庄上可还缺人手,若是不够,陈某再在军中多调些来,反正闲着也是无事的。”
李清摆摆手道:“不必了,如今庄中事也不多,且不可*之人,来了也是添乱的,陈兄无事尽可随意过来,无需讲那些虚套了。”
爱唠叨!晕,这可不行!
陈全哈哈大笑,也是溜出厅外看风景去了。
安小哥和张管家都是有事要忙的,要都告辞出去,慕容一祯也要跟着走,李清大叫一声“留下!”
好你个慕容,快快老实交代,究竟看了多少美人,这模样到底如何?我还真有些心痒痒。
( 声色犬马之风情大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