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上载客的出租车如过江之鲫似是还真是不少,但却没有一辆是属于载牛大山和周浩天的。《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走在前面的周浩天说,实在不行只有坐五路公交到北门,然后打一辆野的过去了。
牛大山说你咋不早说?
于是两人三上了五路公交的站台,搭上了五路公交去北门。
北门的交通秩序一直比较混乱,那儿有一个长途客运总站,周边的治安状况非常复杂。周浩天曾经趁放暑假的时候和几个瘪三在那一带当过票串串,顺带做些敲诈勒索的勾当,牛大山曾经还给周浩天当过媒子。敲诈勒索得手后,觉得干这种营生还挺好玩的。
到了客运总站,周浩天在一个锅魁摊前二话不说地拿了两个锅魁,顺手甩了一个给牛大山。
打锅魁的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外地人,四十来岁,他对周浩天讨好地笑,说:“三爷,咋一段时间不见你了?”
周浩天在客运总站已经混出了一个三爷的名号了,这让牛大山多多少少有点艳羡。
周浩天这个时候的姿态摆得又老又稳,咽下一大口干面锅魁说:“老子到别处发财去了。”
又说:“怎么不见死鬼几个?”
打锅魁的外地人就说:“你还没听说啊?”
周浩天见外地人满眼都是新闻内容,于是就凑了上去,就着一根脏兮兮的塑料凳子坐下,说:“我听说什么了?”
打锅魁的外地人就说:“前几天死鬼他们和新疆帮的火并,弄死了两个新疆帮的,都弄进去了。”
周浩天呵呵地笑了,说:“这事我还真是没有听说。死鬼一伙都进去了?”
“估计是都进去了。就是不进去也跑路了。这阵子一个也没看见了。”打锅魁的外地人说。
周浩天有些骄傲地说:“老子就知道死鬼他几个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我,幸好老子聪明,没一直和着他几个混。”
打锅魁的外地人就说:“所以我一直觉得你三爷机灵三。今天怎么想着在这儿浮面了?”
周浩天说:“路过。”
说着起身就走了。
牛大山手里一直捏着周浩天甩给他的锅魁,并没有一点食欲,觉得既别扭又累赘,就顺手扔锅魁摊上了。而周浩天已经将手里的锅魁狼吞虎咽地啃去了一大半。
客运中心的大门外散兵游勇般地埋伏着几十辆野的,这些野的大多以奥拓车居多,档次高一点的也就是捷达富康。
周浩天朝远处的一辆墨绿色的富康车招了一下手,站在富康车旁边的一个带着墨镜的小伙子就跑了过来,说:“三爷,怎么今天在这儿浮面了?”
周浩天还是摆出一副又老又稳的派头说:“路过。”
墨镜小伙子说:“是要叫车?”
“送我们到何家坡。”
“现在的价钱可得高点,你知道汽油涨价了。”
周浩天立刻不耐烦地说我和你狗日的龟孙子讲价了么?一百五!走不走?
走!
于是牛大山和周浩天就上了墨镜小子的富康车。
牛大山和周浩天两人坐后排。周浩天顺手递了支烟给前面开车的墨镜小子。墨镜小子接了黑三的烟,用点烟器点上,说:“三爷,发财了?都抽软中了!”
周浩天说:“你洗刷老子样?抽软中就发财了?日!老子平常都是抽大熊猫的!”
牛大山瞟了一眼周浩天。
墨镜小子边开车边说:“三爷,上何家坡做什么?”
周浩天说:“别话多!道上的规矩你像是不懂样?”
墨镜小子就不说话了。
牛大山这时小声说道:“多久混成三爷了?我咋今天才知道?”
周浩天越加牛皮哄哄地说:“老子在客运中心这一带已经不做三爷好多年了!操!”
牛大山说:“哪以后我也得管你叫三爷了?”
周浩天听出牛大山话里有挑衅的味道,立刻说道,你少来!
富康车出了北门,墨镜小子将车开出了一百五十迈的时速。这小子整个一飞车党……
大约行驶了半过多小时,富康车驶入了连绵不断的浅丘里,一条凹凸不平的碎石机耕小道七弯八拐的似乎远得没有尽头。
透过车窗看看天色,已经有了傍晚的迹象。西天的晚霞红彤彤得显得浓烈而且绚丽。牛大山有点不大耐烦地朝周浩天问道:“还有多远?”
周浩天说再过一个陡坡就到了。
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牛大山的手机居然没有响过。二姨,兵兵娃,甚至是尹兰芝都没有给我打电话。牛大山觉得自己已经被他们遗忘了,心里情不自禁地起了一层阴霾。
周浩天这时却说:“你确定弹子盘他们会主动给我们打电话么?”
牛大山说如果贱人真的在他们手上,他们就一定会给我们的打电话的。
周浩天说可是过了那么长的时间,要打电话应该早就打了。
牛大山说我哪儿知道?
带墨镜的小子在专心地开着他的富康车。(ianuaang.cc)也许碎石机耕道太过崎岖和凹凸不平,这小子的车速怎么也快不起来了。
富康车终于在一道陡坡跟前停了下来,碎石机耕道也在这儿嘎然而止。横亘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道显得有些陡峭的山岭,一条羊肠小道曲曲折折的朝岭上蜿蜒。
这是一道光秃秃的山岭,上面半坡上没有一棵像样的大树,倒是长满了灌木和蒿草,而且显得稠密茂盛。
牛大山和周浩天下了车,给了戴墨镜的小子一百五十块钱。墨镜小子在原地将车打了调,然后就颠簸着走了。
牛大山朝四周看了看,倒还真是有点荒无人烟的样子。
“这儿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你找谁搞枪去?”牛大山说。
周浩天不理牛大山,而是摸出手机拨号。手机接通后,他对着手机说:“你们还在山上吗?我到了。”
听了对方的回答后,周浩天就挂了机。
“走,上去。”周浩天说。
牛大山说:“有人在上面等我们?”
周浩天很不耐烦地说:“怎么那么啰嗦?上去了不就知道了?”
边说周浩天已经边顺着那条在灌木蒿草丛中若隐若现的羊肠小道往山岭上爬去。
牛大山对这儿的地理环境一点也不熟悉,只好一步不拉地紧跟在周浩天的后面。
突然,山岭上传来“砰”地一声闷响。牛大山心里一惊,直起身抬头往山岭上看去,说:“谁在上面打枪?”
周浩天边在前面四肢着地地爬边说:“几个龟儿子没事的时候就在这山岭上打野兔和飞过的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