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发生了什么呢?
文品努力回想,我被邪恶老院长扎了一针,失去知觉,然后被关在了这个忏悔室里。
后来,好像有个人打开了忏悔室的门,要让我出去。
原本,文品怀疑夜晚发生的事情都是虚幻的梦境,可是直到他扶着墙壁站起,靠近铁门轻轻一推,发现忏悔室的门竟然就这样直接开了。
怎么会这样?他们抓走了我,又直接把我放出来?文品百思不得其解。
他怀疑有诈。现在身上的武器都已经被收走了,他必须万分谨慎。
走廊里没有灯火,只有尽头的铁栅栏外透进几缕阳光。
文品尝试依靠听觉来分辨周围可能隐藏的活物。
然而,他发现,他听不到一丁点儿声音,哪怕是忏悔室的病人一动不动,依靠议会给予的感知力也应该能够察觉到普通人的呼吸才对……
可是整条走廊的忏悔室好像成了一座座寂静的铁棺材,文品察觉不到任何活人存在。
他靠近另一座忏悔室的门,他记得那里原本关着一个用血画画的疯子,却发现那间忏悔室的门也是开着的。
里面空无一人。
再看看其他房间,也全是空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的疯子都到哪去了?
文品有种不祥的预感,快速朝着尽头的大门奔去。
那扇门也是开的,上面还沾上了暗红色的液体。
他不知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敢说话,想着要去拿回自己的武器,或者干脆直接逃离这里。
对了,需不需要报个警呢?
文品思索一阵,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我可不希望,再见到一次方警官那中二热血加冷峻的嘴脸。
不过,他还是希望能在这里找到其他院长非法虐待和拘禁病人的证据,好带回去,让公馆尽快派人来查抄此地。
走廊外的大厅也是空的。
久违的阳光如同薄纱轻笼在星空的砖石上,映亮地面的繁星。
整座疗养院都好像一瞬间死去。
文品看着对面铁栏后的患者宿舍,里面的病人好像还躺在床上,被单微微隆起一个人的形状。
“有人吗?”文品问道。
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动静。
随着他逐渐接近,他突然发现,有些床上的白色被单竟浸染有大块的红斑,遍地都是蚯蚓一样歪歪扭扭的血迹。
一股恶臭传了过来,文品再走近一看——所有病人都被什么东西咬得体无完肤,整张脸都已经丧失了人的模样!
文品急忙后退!
一股无形的恐惧弥漫在空气中。
他想起了过去曾经看过的丧尸电影,可是现在的情况比电影里吃人的丧尸更为复杂。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地上,修士和修女们倒在血泊里,喉咙被割断,或者腹腔被刺穿。
有的人临死前还在绝望地祈祷,但是她的下半身已经不知所踪,只剩半截身体面对着墙壁的阴影哀求。
凶手以极为残忍的手段杀死了病人和疗养院的神职人员。
很难想象,这会是人类做出的事情。
文品原以为在这个世界经历了这么多怪事,早已经对所谓凶杀习以为常,可是如今一看,依然会忍不住打上一个寒颤。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感到脚踝一紧,有人从床底伸出了一只血淋淋的手!
“是谁?”
“救……救我!”
文品立刻认出来,地上的人便是昨日带他到忏悔室的齐内莉修女。
只见她本就负伤的脸上布满了更多的伤痕,素白的长袍变成了血色,她挣扎着说:
“魔鬼……魔鬼……”
“其他人呢?”文品焦急地追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魔鬼……救救我……他们是魔鬼!”齐内莉就像中邪了一样不断重复一句话。
“魔鬼长什么样子?”文品俯下身询问。
“我不知道……像一个人……但是魔鬼是看不到的……”
“看不到?”
“我真的不知道……大家突然被杀死了。”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有……乌鸦,树上有很多乌鸦。”
说完,齐内莉呕出一口血,挣扎着往外爬,原本明亮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乌鸦在窗外窥视我们……然后呼唤魔鬼……来杀死我们。”
“你们的院长呢?”
“楼上。”
说完,她趴在了地上,再无法动弹。
她露出床底的半截身体,插满了手术刀和针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