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宫这种东西,可以看成是一个大学校,其实更可以看成是一种文化流派,或者文化交流的场所。最有名的就是稷下学宫。
到得如今北宋朝,还能用学宫来称呼的流派,洛阳是其中之一,然后就是蜀地有个石室学宫,也是成都的州学所在。
之所以蜀地也能有一个如此重要的文化流派,一来也是历史传承,二来是因为后蜀在成都做了一件大事,把圣人经典全部刻在了石碑上,花了无数的钱,刻了无数的石碑,到得北宋依旧在刻,越刻越多,真正做到了有教无类,让那些寒门学子免于无书可读的痛苦,没有书就可以直接去碑林,在那里抄书也行,看书也行。
石室碑林,就像是一个教育圣地,辐射着整个蜀地,所以到得北宋朝,蜀地才能文风鼎盛,人才辈出。包括苏轼苏辙兄弟,也是直接或者间接受到了石室学宫的恩泽。
甘奇其实也准备做这件事情,那就是把所有的书,都刻在石碑上,甚至还要为这些石碑盖个房子挡风避雨,让任何人都可以任意浏览抄录,也希望能流传千秋万代,以为文化之传承生生不息。
只是这件事情,太花钱。
洛阳学宫,在程颐的带领下,几乎就是要与汴梁学子争锋的意思了。年轻人总喜欢做这种事情,名利名利,也就是如此了,特别是马上就要会考取士了,此时不弄一个声名鹊起,更待何时?
甘奇其实感觉自己有些难以招架,有一种不自信的感觉,为何不自信?因为甘奇知道自己读书的时间并不长,程颐是什么人物?程朱理学创始人物,是几个时代的文化代表人物。
这么去争锋,甘奇又岂能胸有成竹得起来?
但是甘奇还是拒绝不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因为这就是甘奇一直想做的事情,程朱理学并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但是程朱理学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在文化大氛围上,越发趋向保守。
程朱理学作为一种学说而言,那是极为优秀的。问题就在于程朱理学不能变成各种流派的风向标,不能变成所有流派的主要潮流。一旦如此,社会整体氛围就会愈加保守化,这是不利于国家与民族发展的。
甘奇得把程朱理学压制下去,并不是要消灭,而是要把程朱理学压制成众多流派的一种,仅仅是一种,不能变成社会主流。
所以,甘奇与自己的两个学生说道:“资深,持正,你二人代我回帖一封,二月一号,道坚书院,恭候诸位洛阳学子大驾光临。”
李定与蔡确对视一眼,心中既有对甘奇的信心,也有对这件事情的担心。但是甘奇吩咐的事情,那还是得认认真真办好的。
却听甘奇又吩咐一语:“还得写一篇文章刊载在时报之上,吸引更多的人届时光临道坚书院,共做见证。”
甘奇其实还有炒作之心,既然要争锋,那就把这件事彻底炒起来,一来要为甘奇自己在文坛上真正奠定地位,二来也要炒作一下道坚书院,吸引更多的有识之士。
甘奇,已然在思考一个更大的东西,那就是学说之道,流派之道。他甘奇,也要创立一个流派,这个流派的中心思想,甘奇也有过思虑,那就是务实!以圣人之口,说务实之道。
其实也带有法家的一些思想,就如甘奇那篇《强国论》一样,法家其实才是真正最务实的治国之道,若是法家与儒家结合,那就是真正的现代社会思想。以道德教化百姓,以法制管理社会。
这是甘奇酝酿了许久的东西,真理不辨不明,学说就是要拿得出去,要与人一较高下,要成为主流,更要与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