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寒说还有第三种情况,那就是对方没来得及全画上。
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将所有尸体都火化处理,但镇上没这个条件,我们一点点烧,上千具的尸体,得烧到什么时候去?
而且我们缺少燃料,用柴火的吧,就得拆房,太耗费时间,人手也不够。
所以解决问题,还是要找到根源,我一边威胁地喊着要烧坟,一边和其他人一起挖坟包。
只要把藏起来的施法者找到,我们就不用担心这些骨头架子会起来作妖了。
我们从早上挖到下午,挖到的全是白骨,这期间我们烧掉了那具画了符文的骨头架子。
如果画它真的需要耗费很长时间,那烧掉它能给我们争取到一些时间。
眼瞅着天快黑了,我们还没找到除白骨以外的东西,我问陈清寒要不要守在这,看夜里有什么动静没有。
陈清寒说不用,晚上大家全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再来。
这一夜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只是值夜的人换成了陈清寒和我。
唐正常被取消了游泳活动,晚上和唐小姐乖乖待在她们的房间。
到了午夜时分,我坐在旅馆的房顶看星星,总觉着阵风阵阵,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我向镇外坟场的方位张望,就看到那片区域的半空中,似乎有一团黑雾笼罩。
我叫陈清寒上来看,他在旅馆大门口守着,听到我叫他,立刻爬上屋顶。
“你看那是啥?”我指着远处的黑雾说。
“把其他人叫醒,全部集中到餐厅。”陈清寒看着那团雾说。
我下楼把人全都叫醒,唐小姐最先走出房间,她压根儿还没睡,因为怕唐正常又趁她睡着溜走,所以一直撑着不敢睡。
今夜不同往日,是陈清寒特别交待过,不能出门的日子,她必须把唐正常看住。
可怜天下父母心,唐小姐刚养了几天的娃,就开始在心力交瘁的边缘试探了。
大家集中到旅馆一楼的餐厅,餐厅只有一扇窗,在我们来的那天就封上了,用砖头和水泥砌死,现在已经干透了。
门也做过加固,除非开车撞,否则没人能撞破它。
所有人都躲在餐厅,陈清寒过一会儿也进来,将门反锁。
他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掌,直接将血手印拍在门板上,一下一下,在门上拍出一个图形,或者说是符号。
拍完门板,又在封窗户的砖头上拍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杜医生等他拍完,赶紧拿着消毒药水和纱布过去替他处理,我心说赶紧处理,再晚点他的伤口就愈合了,被人发现可不好。
杜医生的纱布还没缠完,外边就传来鬼哭一样的风声,呜呜嗷嗷地风,先是在镇子上空刮,然后盘旋向下,开始围着旅馆刮。
不知这风声怎么惹恼了大家的团宠,唐正常呲着奶牙,又把她那柄石中剑给举起来了。
看样子是想冲出去和外面的东西大战三百回合,唐小姐赶紧搂住她,不让她有跑出去的可能。
砰——砰——砰
‘风’一会儿撞门、一会儿撞窗、一会儿又撞墙。
似乎想尝试哪里可以进来,餐厅里没人说话,特别安静。
那么老大的肚子,瞒是瞒不住的,小红问我可不可以告诉唐小姐真相,我点点头,不说也不行啊,她肚子里的是个活物,会动的,到时踢她一脚、给她一拳,不用我们说她也会发现。
小红回洞里跟唐小姐说了下她的情况,我悄悄挪开几步,离洞口远些,怕唐小姐突然尖叫歇斯底里什么的,但是她没有,她只是抱住脑袋,在那拼命回忆。
她之前就跟我说过,她在地下被困的时候,好像发生过什么事,被她给忘了。
这事不管起因是什么,现在从结果来看都够惊悚的,即便怀孕的途径正常,但这胎儿‘嘭’一下像吹气球的突然长大,就是反常啊。
迈克劝了两句,意思是有什么事先回去再说,大家分开太久总归不安全。
回去的路上,迈克背着安娜金,小红背着唐小姐,我负责带路,没错,他们让我一个路痴带路。
好在白天的沙漠所有参照物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只走错了三回,还在迈克的提醒下及时纠正了错误,没有带他们走冤枉路,顺利回到营地。
唐老先生本来在洞口蹲着,打远一见有人回来,立刻站起来眺望,看到唐小姐是被背回来的,立刻跑过来,汪乐在旁边扶着他,生怕老头儿把自己摔着。
陈清寒也在洞外站着呢,他可没唐老先生那么激动,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瞧见迈克身后还有一人,询问的眼神向我投过来。
“袋鼠国的人,昆虫学家。”我介绍道。
“安娜金?”陈清寒的记忆力非常好,迈克顺口提过一句的名字,他就记住了。
“对,靠肚子里的寄生虫活到现在,我估摸啊,是那虫子定时钻出来吃饭,然后再回她肚子里睡觉,给她提供了营养,这才保住她一命。”像是无用,我估计她也不用吃东西,就靠那一身的虫子足够维持生命了。我贴近陈清寒小声说。
说完我才想起来,我用汉语和陈清寒我流,安娜金听不懂,没必要降低音量。
这事她自己肯定也能想明白,但我怕说出来她再犯恶心,她一吐、唐小姐就吐,我真是再不想听到她们俩个呕呕的声音了。
唐老先生自然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唐小姐的异样,小红在旁解释说唐小姐没事,只是怀孕了。
唐老先生的眼珠子瞪得快掉出来了,它们要是带弹射功能,现在肯定砸到小红脸上了。
唐小姐却急着向他求证,说有一天晚上,她是不是离开过他们藏身的博物馆。
唐老先生听完明显眼神不对,有点闪躲,可架不住唐小姐一再追问,她现在不是冷静,如果不能想起她遗失的那段记忆,她照样会陷入恐慌。
唐老先生看看我们几个人,其他人立刻会意,该避的避、该走的走,没人听他们爷俩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