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笙将自行车停在村落入口。
村口外有一拱门,门匾上刻着三个字——杜家村。
经过一路曲折的路程就能猜到,这肯定是一未被开发的村落,但出奇的风景不错,房屋错落,土地未曾荒芜,种了绿植和果树,沿途竟是有难得的绿色,不是满地黄土。
最近村里修了路,平时一下雨就满是泥泞的小道,被修成了水泥路,可供车辆平稳行驶。
有几个小孩在村口玩滑板,一个六七岁的少年玩得倍儿利索,几个小屁孩屁颠屁颠跟着,哪怕是跟在后面都高兴得不行。
小少年踩着滑板靠近时才撞见司笙和冬至,见到冬至时只是一瞬的疑惑,但在见到司笙时却是满眼的欢喜,他两脚踩在滑板上,张开双手就朝司笙扑了过来。
“司姐姐!”
小少年眼角眉梢都写满了惊奇和喜悦。
司笙手一伸,直接抵住他的脑袋,硬是跟他拉开一臂距离,阻止他靠近。
他漆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嘿嘿朝司笙笑,司笙顺势摸了摸他的脑袋。
她道:“长高了。”
“嗯。”
小少年点头如捣蒜。
冬至:???
节目组:???
天仙您是来蹭饭的,还是来串门走亲戚的?
“笙姐……”
“有朋友住在这里,以前在这里待过一阵。”没等冬至问完,司笙就出声解释,尔后低头问小少年,“你爸在家吗,我带朋友来蹭个饭。”
“在的在的。”
小少年笑得合不拢嘴,忙不迭应声。
很快,小少年就跟他的小伙伴们告别,踩着滑板在前面带路,司笙和冬至就缀在他身后。至于整个节目组都是一脸懵逼,有点怀疑人生。
——他们这可是旅游节目啊喂!大佬你生生把它玩成了探亲节目好吗!
“我怀疑司笙有点东西。”
“在茶馆免单,说是熟人。在这里蹭饭,还是熟人。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我后背都是凉的。这位姐姐不是普通的明星那么简单吧……”
跟随导演怒斥:“你们脑洞不要开太大了!知道她另一层身份吗,漫画家!她今年元旦闹得大阵仗晓得吧?据说人脉遍布五湖四海!”
有人弱弱地提醒:“哥,你不觉得正因为这样,这位姐姐才显得恐怖么……正常人哪有这种人脉?”
“我踏马怀疑她是混黑涩会的。”
“贼牛逼那种。”
“她要是将我们拐进深山里卖了怎么办?”
……
跟随导演:“……”草了,他竟然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因为在村口的脑补,年纪轻的工作人员们莫名疑神疑鬼的,胆儿怂,往村里走,那些打量他们的村民目光,都阴森森地裹着寒风,在他们看来就如同打量明码标价的猎物似的。
工作人员们心里哭唧唧。
跟随导演有点想死。
他们节目组的人本来就不多,拍摄时分成两组,跟拍司笙和冬至的有两辆车,但因司笙选的路难走,商量之下只派了一辆车跟过来,坐满了也就五个人。
两个摄像,一个跟随导演,另外两个都是帮手。
五个人,将年近三十的随导演排除在外,剩下四个的年龄平均下来也就二十三四。年纪轻,一旦怂起来,那就是一块儿怂,几人胆儿都要被吓破了。
更要命的是,在小少年的带领下,他们越走越偏,直至走到远离村落的独栋两层建筑前——
“爸!老杜!你妹来了!”
刚一到门口,小少年就扯着嗓子喊。
不到十秒,一个身材魁梧、穿着背心光着膀子、两只手臂满是文身的中年男人走出来,手里提着一把屠刀,拧着眉头怒声道:“吵什么吵?!”
此人凶神恶煞的,皱起的眉头尽是杀气,手中的屠刀极其锋利,在午后阳光里折射着寒光。
没有一点温度。
当即,包括随行导演在内的五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心脏一跃到了嗓子眼。
五人:妈呀这不是贩卖人口而是直接屠杀两条命都不给留啊啊啊!
“司笙?”男人瞥见司笙后讶然出声,眉眼杀气悉数淡去,顿时变得柔和起来,“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他的视线落到跟随的工作人员身上,见到他们扛着的摄像头眼底闪过抹冷冽光芒。其中一个摄像被他自带凶狠气势的眼神一吓,差点儿没将摄像直接给砸了。
摄像:qq嘤嘤嘤妈妈工作太危险了我要回家啃老。
司笙走过去,朝他虚空挥了一下,他自觉腾开位置。
司笙一边往门里走一边解释道:“拍个节目,顺道过来蹭个饭。”
“哦。”男人点点头,站在门侧,心想司笙接个节目应该不容易,努力让神色好转了些,跟几个工作人员道,“进来吧。”
工作人员:不……不了吧,我们还想活着。
见他们不动,男人皱了皱眉。
于是——
五人鱼贯而入。
!!!
妈呀这男人太恐怖了!那么乖巧帅气的小少年肯定是他拐回来的!这人渣!
嘤嘤嘤。
工作人员在心里狂哭不止。
男人姓杜,司笙直接叫他杜哥,让其他人也跟着叫,但一开始,没一个敢张这个口。
直至——
杜哥:“吃什么?”
司笙:“下碗面条吧,简单点。”
杜哥:“哦。”
……
司笙:“我要喝茶。”
杜哥:“让小杜给你泡。”
……
司笙:“面条加个鸡蛋,要土鸡蛋。”
杜哥:“家里没养鸡,我让小杜去隔壁给你借……吃几个?”
……
凶神恶煞的屠夫恶霸,搁司笙跟前,百依百顺,什么要求都一口答应下来,一句抱怨和不满都没有。
司笙一句话,父子俩就忙前忙后的。
工作人员:“……”嘤嘤嘤司笙肯定是恶霸头头无疑了!如果要卖人肉包子,她肯定就是这条产业链的幕后主使者!
冬至跟他们想法不一样,只觉得司笙和杜哥关系好,并且在他的理念里,顺着司笙、惯着司笙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完全不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