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跟他们交涉,今晚展示机关的时候,能不能让我们在一旁拍摄。”
苏辉的临时起意,让副导莫名其妙。
愣怔了下,副导才问:“不是明天就可以拍了吗?”
“以防万一!”苏辉道,“听说这个机关木偶内部构造非常复杂,他们就给展示一遍,随便漏掉什么细节,对我们而言都是损失。拍两遍,素材剪起来也方便一些。”
说完理由,苏辉就催促,“赶紧去,跟他们好好说。”
“你咋不去——”
“我这暴脾气,能跟他们好好交涉吗?”苏辉理直气壮。
副导:“……”
您还挺有自知之明哦。
踌躇片刻,副导弱弱地说:“嘉宾们都去后台了……”
苏辉眼睛一瞪,“他们去他们的,你们拍你们的,有什么冲突吗?”
“……”
碰上这么个总是临时起意的总导演,副导真是头都有秃了。
会馆占地面积不大,但物尽其用,除了一个表演厅外,其余的地方,都布置成可供游客游览的展厅。
青山镇算是本省除了安城外,旅游行业比较发达的地方之一,旺季的时候,会馆的游客络绎不绝。
因表演厅可容纳的人数有限,加上会馆的艺人也是固定的,无法在同一时间于多个地点、多次演出,所以老馆主就采用这种“游览”的方式,收展览门票钱,以此来增加会馆的收益。
周氏木偶馆,百年传承,展厅里介绍着木偶馆的历史,历代馆长及其经历。
当然,也有各种具有纪念意义的“木偶人”的展示。
有栩栩如生、模样精致的木偶人,亦有“工作”多年、破旧不堪的木偶人。
每一个木偶人,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
陈经理见他们有兴趣,便一一跟他们讲解着,充当一个完全合格的解说。
“五年前,老馆主被评选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他十二岁跟着民间一个戏班学习木偶戏,之后进过政府组建的木偶剧团,后来觉得学艺不精,又特地来周氏木偶馆拜师学艺……”
说起老馆主的时候,陈经理憧憬又崇拜,情绪激动,滔滔不绝。
这是个真正热爱木偶戏的人。
似乎看出这一点,本来态度冷淡的司笙,待他稍稍缓和了一点。
自从老馆主隐退后,司笙就再没来过青山镇,因为这里再也看不到那样精彩的木偶戏。
老馆主,接触木偶戏六十余年,一心扑在上面,将这一行做到极致。
自他之后,后辈无一人超越他,许是少了些天分,但更多的,是没有那份刻苦钻研的心思,以及对这一行的由衷热爱。
“那个机关木偶,是什么来头?”
等陈经理介绍得差不多时,钟裕忽然问到他一直好奇的问题。
“这个,”陈经理停顿了下,有些抱歉的笑笑,道,“真不好意思,我也不清楚。”
跟随在后的工作人员解释,“这是五年前,老馆主收到的一份礼物,附赠一封信,说是很喜欢他的木偶戏,感谢他这一生在木偶戏上的付出。信上没有落款,不知道是谁。不过,老馆主应该知道,只是他没说。”
“这样?”
楚凉夏惊了惊。
“对。很神奇吧?”陈经理不可思议道,“做这个机关木偶的,肯定也是一位大师。先前机关木偶被拿到国际展览上去,好多学者研究,都说做出这个机关木偶的,实在太了不起了。从那之后,机关木偶就成了我们的镇馆之宝。”
工作人员忙不迭点头,“到现在,很多游客不看木偶戏,都会买票来看看机关木偶呢。”
“成为‘镇馆之宝’后,机关木偶的制作人,也没有出面吗?”楚凉夏好奇地问。
“没有,”陈经理回答,“展览结束后,倒是有几个冒牌货,知道‘镇馆之宝’无人认领,就假装是制作者,还将故事编的头头是道的,结果老馆主听都懒得听完,直接把他们轰出去了。”
几人都没注意到,一旁的司笙,倏地用手指摸了摸鼻子,视线落到了远处。
五年前,她接了一笔单,要来青山镇待半个月,因路过周氏木偶馆时,徒然萌生想看一场木偶戏的想法,就走了进来,同时也跟老馆主结了缘。
那半个月,她基本有空,就往周氏木偶馆跑,时间长了,老馆主面熟她,还带她去后台看过。
离开青山镇后,司笙就花了小半年的空闲时间,断断续续制作出机关木偶,然后寄给了老馆主。
至于发展成“镇馆之宝”,是她完全没想到的……
“就是这儿了。”
说着,陈经理指了指一间门窗紧闭的房间。
楚凉夏面上一喜,有点小激动。
偏偏就在这时——
“陈经理!陈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