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算扑了个空。
孟愈,确实“扑”到了孔圣。
在雒阳……
山高皇帝远,并不是一个空话。
在齐二世的交代与赵要的运转下,即便这是个仙侠世界,孔圣也是直到如今,才知道敕封的消息。
如此草率,令他大惊失色,正要令人驾车送他回临淄,却被孟愈拦住了去路。
孟愈恭谨行礼,一板一眼,双手环抱,弯腰鞠躬。
“老师……好久不见。”
孔圣怒目而视。
“子愈,汝要拦我焉?”
孟愈再拜。
“老师,我并非想要拦您,只是临淄危险,请您珍重性命。”
“您还看不明白么?大齐要完了!”
孔圣复杂的叹了口气。
“他的那些手段,我知道……”
“可……”
“大齐,有我半生的心血,其中有我的道!”
“纵千万人,吾往矣!”
孟愈三拜。
“可若您要面对的是千万鬼呢!?”
孔圣变色。
“寒安,他要出手,那我更得回去了!?”
一股才气凭空涌出,将孟愈困住。
孔圣是圣人,他若要施展圣言术,没必要念子曰。
孔寒安是正神,麾下地府妖魔鬼怪不计其数。
临淄危矣!
“出发,立刻!”
可任由车夫如何鞭策,马车却动弹不得。
一股温柔而又刚毅的才气,将马车困住。
孔圣脸色又变。
孟愈叹息一声。
“老师啊,我本不想和您有争执,但我觉得,您的路走错了。”
“您讲究尊君,我讲究爱民。”
“君主荒淫无道,视百姓如草芥,那他合该要被推翻。”
“正如您现在限制不了我,反而被我限制一样……”
在余勤还是姜小白的时候,他曾问过孔寒安。
圣人便不会犯错么?
事实上,没有人不会犯错。
正如现在,孔圣根据有限的信息推断,的确猜错了。
孔寒安不会出手,不光是他与天庭、与如来有约。
齐二世这种小人物,也不需要酆都帝君出手。
交由地府麾下们策划实施,就够了。
要么怎么说猪一样的对手,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儿呢。
在齐二世下达了纳钟黎入宫的命令之后,地府的第三环谋划还未施展,便已经达到了目的。
在世俗世界里,什么是力量?
法兰西斯培根名人名言。
“知识,就是力量。”
而在封建社会,知识掌握在谁手里?
家族。
只是引导舆论,并不能给齐二世带来实际上的伤害。
在临淄大大小小的家族手中,可不光有知识,还有力量。
他们若愿意,这股舆论风暴,瞬间可灭。
但巧的是,家族们并不愿意,而如今,甚至准备给齐二世一个警告。
已被革职的谢云华正在和父亲相对而坐,此时正满脸不解的问道。
“大人,如今不是我们为陛下表忠心的时候么?说不定我还能借此官回原职。”
大人,可以是对上司的敬称,但在某些特定时候,也是对德高望重父亲的敬称。
尤其是大家族中。
谢父已经白发苍苍,他淡淡的看了眼谢云华。
“所以说,你愚蠢。”
“陛下一直没有给后宫一个名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对我们各大家族并不信任。”
老头弹了弹手上新鲜的情报,丢给了谢云华。
“你看,他甚至准备迎娶一个泥腿子的皇后,这是对我们整个临淄士族的侮辱。”
谢云华手忙脚乱的接过情报,低头看去,瞪大了眼睛。
“那……大人,我们要怎么做?”
然后,他见到了此生又一次难忘的一幕。
谢父笑眯眯的掏出了一个袖珍型的冥王神像,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桌子上。
“云华啊,你知道你在剑阁郡,错在哪么?”
“不是你选择扶持佛门,这只是表面。”
“选择没有错,但你选择的动机错了,信仰哪个神明,宣扬哪怕教义,对我们而言,都无所谓……”
“前提是,他们能为我们带来好处。”
“什么都别说啦,等天黑吧……”
谢云华疑惑不解。
“天黑?天黑之后会怎么样?这和他的神像有什么关系?”
谢父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对谢云华问道。
“你之前在剑阁郡学那五斗米教,怎么祭拜酆都帝君来着的?”
“你是一,也是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