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早上一睁眼,就见江山秀就一剑劈来,幸好花九闪得快,只被削飞了几根毛,但魔猿给她做的软垫却被江山秀的剑芒绞成了粉末。
“秀爷饶命,让我先拉个屎再练啊。”花九化形成人,满屋子上窜下跳。
江山秀剑芒横扫,步步紧逼,“一日之计在于晨,晨起最适合练剑。”
“喵啊啊啊——”
屋内鸡飞狗跳,屋外炊烟袅袅,魔猿一边搅动锅里的鱼肉粥,一边捧着医书苦读。
铮!
一道剑芒从魔猿面前擦过,手中医书登时被削成两半。
“江山秀,你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既然拔剑,那就让我看看昨夜的练习成果。”
丢掉手里的破书,魔猿尝一口锅里粥,脑袋后面厉风呼啸,他神情淡漠,重新摸出一本医书。
“雷火神针,以熟蕲艾末二两,乳香、没药、穿……”
清晨的宁静被打破,待到魔猿做好了早饭,回头一看,院墙倒塌,树木被砍,到处都是剑痕,一片狼藉。
魔猿左右看看,连吃饭的石桌也被砍成稀巴烂,这会两个人已经窜上屋顶,马上要开始拆房子了。
“吃饭了”魔猿朝两人喊一声,搬了几块碎石头当临时的桌子。
屋顶上,花九从江山秀剑下滚过,毫无节操的单膝跪地,双手持剑架住江山秀的剑,哭丧着脸喊道:“秀爷,求你让我吃个饭再练吧,我还年幼,正在长身体啊秀爷。”
江山秀收剑入鞘,乌发一甩,“一百零三招,你只接了我三招,这样一味的躲避是不行的,对剑修来说,只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行了,你先吃饭吧。”
花九如蒙大赦,赶紧找地方挖坑,解决五谷轮回的问题。
吃饱喝足,赔了驿馆损坏院落的费用,三个人继续上路。
自此之后,花九除了练剑,什么都干不成。
湖边休憩,一下马车就被江山秀提剑追砍,走了两百多招,花九仍旧习惯于躲闪而不是正面迎击。
从这里,她开始渐渐明白,墨殊寒最开始跟她说的,剑和医不能同修的问题。
学医之初,她最先练习的就是躲避,而学剑,最先要学会的,是迎击。
继续被江山秀操练《基础剑法》,无论打雷下雨,冰雹酷暑,哪怕是天上下刀子,每日一万次练习少一次都不行,她敢偷懒,江山秀就一定会提着剑杀得她上天入地,遁逃无门。
马车徐徐东行,驶过森林,峡谷,大江和丘陵,看高山流水,空谷幽兰,赏千岩竞秀,银河倒卷。
魔猿背诵的医书,和写下的游记越来越厚,从未好好游历过大川大山的他,目光愈发深邃,心胸愈发宽广,可以坦然面对花九和江山秀第无数次砍烂了马车。
这一路上,两人吃饭也干架,睡觉也干架,花九现在睡觉都枕着剑,弄不好半夜就被江山秀突然偷袭,然后鸡飞狗跳的打一阵。
每每到这个时候,被吵得无法修炼的魔猿都会起来稳一壶热酒,对月举杯,看刀光剑影,思考魔生。
三个月的路途尚算平安,被无数木板钉起来的破烂马车摇摇晃晃的驶上山道,哐啷哐啷的声音在山川间回荡幽远。
马车里,皮肤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花九生气的偏过头,不帮江山秀治疗身上的剑伤,两个人都衣衫偻烂头发散乱,跟在地上滚过一样。
江山秀抹掉鼻血,碰了碰脸上的爪痕,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拿出纱布等物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打不过我你就认输,挠脸算什么英雄好汉?”
花九呲着牙缝合腿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喊道:“有你这么切磋的吗?一开始还点到为止,现在直接玩真的,我要不反抗,你得弄死我吧?”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魔猿的叹气声从前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