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墨殊寒打断花九,看她咬住嘴唇,眼眶越来越红。
墨殊寒宽厚的手掌揉在花九头顶,“我们都是犯过错的人,所以你应当比任何人都明白,如果有一个弥补的机会在面前,我是不会放过的。我觉得,此刻就是师娘说的,我该毅然决然去的时刻。”
花九眼泪悬而未决,揪住墨殊寒的衣袖不松手,“不是的,你已经弥补的够多了,不需要再搭上自己的性命,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以后要跟谁去学医术,以后谁来催促我勤奋,没有你,我只会懒死在归雁居里,一辈子也完不成你的梦想,不要去夫子,不要丢下我,求求你。”
“我早说过,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你的下一站在昆吾剑宗。”
花九摇头,“你不在,我不去昆吾,打死也不去!就算、就算你一定要去前线,我跟你一起去!”
墨殊寒拿下手,温和道:“花九,你抬头看看。”
花九闻声抬头,看到魔猿背后箱子里探出那二十几颗小脑袋,一个个脸上带着恐惧的表情,满眼渴求的望着她。
“花九,你也不要我们了吗?”大双弱声问,“我还没有长大,就要死了吗?要是这样,你那时为什么要那么那么努力的救我?”
大双缩起脑袋不让花九看见,低低的啜泣声从箱子里传出,其他孩子也害怕的哭起来。
花九心头一颤,双拳紧握对墨殊寒大喊道:“夫子你太卑鄙了!你故意把他们留到最后,就是想让我带他们走,好丢下你对不对?”
墨殊寒轻戳花九眉心,“你说是就是吧,我有我的使命,你也应该完成你的使命。而且,谁说我一定就会死?你忘了我教过你的,身为一个医师,在战场上什么最重要吗?”
“自我保存,唯有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才能救更多人!”
“所以莫要担心,快送他们走吧。”
花九生气的抹掉眼泪,低头喊道:“你要是敢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一把火烧了你的翠竹居,拔光你药田里的灵药,还有池塘里的铁背鱼我吃一条丢一条,我就不信你不心疼!”
花九扭头就走,最终连看墨殊寒双眼的勇气都没有,怕他眼里会有笑意,会让她无法下定决心。
“魔猿,我们走!”
花九跃上树藤,越爬越高。
魔猿背着那群孩子,深深的看了眼墨殊寒,看他笑意满满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种不可名状的悲伤充斥在周围。
同时,它觉得好羡慕,羡慕这两个人在这种危难时刻的相护在意,和相护成全。
它和阿晚之间,好像太过肤浅了,或者说,一直都只是它在意而已。
“吼……”
魔猿低吼一声,尽管它知道这个男人听不懂,但它还是想把它的祝福送给这个男人。
魔猿转身爬上树藤,突然感觉背后一阵清凉,绷带一圈圈的掉下去,它背后的皮外伤渐渐的,全都好了。
它转头朝下面看去,只看到未曾散去的青翠光芒,本该站在那里的男人,已经奔赴战场。
活下去啊,哪怕苟延残喘,也要活下去啊,因为只有这样,才有重逢的机会。
魔猿在心中默念着,抬头看向越跑越远的猫妖,这是她告诉它的话。
魔猿紧了紧肩上的带子,将木箱固定好,小心的护着背后二十几个孩子,向着上方有阳光洒落的地方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