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叫魂般阴凉的声音吹在花九耳畔,回声幽远,连带着一股森寒的冷风拂过花九背脊。
一个哆嗦,花九蓦地醒来。
夜凉如洗,屋中一片黑暗,雪亮的月光将树影从窗口映入屋内,影影绰绰好似幽魂低鸣晃动。
滴滴答答的水滴从头顶滴落,花九抬头,只有蜘蛛吊在蛛网上随风摆动。
呼——
又一阵阴风拂过头顶,一只手忽然从后面抓住了花九的尾巴。
花九:﹏
全身的血液一瞬间凝成冰,花九脑袋凉麻凉麻的,她能感觉到那只手异常冰冷干枯,带着九幽地狱般的阴寒。
外面蠢狗狂吠,乌鸦啼鸣,但花九周围静得只能听到她自己乱糟糟的心跳声。
花九僵硬的回头,看到一只青色的枯手紧攥着她的尾巴,挂在蒲团边上。
蒲团周围莫名出现的水洼涟漪阵阵,一颗女鬼头颅缓缓升起,半张脸被黑发遮掩,另外半张白得发亮,青幽幽的眼中布满血丝,直愣愣的瞪着花九。
“花……九……”
汪,汪汪汪——
花九和那个几乎撞到鼻子的鬼头大眼瞪小眼,空气有瞬间凝固。
女鬼瞪着青眼不断向前靠近,吹着阴风幽幽道:“有……鬼……我怕……”
花九:“……”忍不了了,身为一个水鬼居然还怕鬼,你她喵的难道不是鬼!
女鬼小茶又使劲扯了扯花九的尾巴,青色的眼珠慌张的四下张望,“外面有东西……怕……”
话音一落,小茶的脑袋咕咚咕咚的缩回水洼里,只留一只青色枯手百折不挠的攥紧花九的尾巴。
花九努力抽了抽,有水的地方,她的力气还真没办法跟水鬼小茶比!
不过……今夜的气氛的确有些诡异。
花九站起来抖抖毛,老道士祖传的千年萝卜精埋在酒坛子里,酒坛子摆在床脚,床上一片凌乱,老道士出去了?
花九拖着那只手朝院子走去,蠢驴在旁边的窝棚里埋着耳朵睡觉,蠢狗一直对着前院方向狂吠,看到花九立刻飞奔过来,呜呜汪汪的。
花九:听不懂,滚!
又一只青手从水洼里伸出来,一把抓住了蠢狗的尾巴,蠢狗一个激灵汪声都走了音,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一脸惊恐一动不动,不住的向花九投来求助的目光。
花九抽回自己的尾巴,示意小茶和蠢狗待在这里,独自一个穿过前面供奉石像的庙堂。
刚从庙堂穿出来,花九一眼就看到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站在院中倒伏的石像脑袋前。
雪亮的月光洒了一地,树木的影子映在那人周围,阴影重重,叫花九看不真切,但她还是通过气味认出了来人。
“嘿,小猫妖,原来你住在这里啊。”寒玉山仍旧轻快的打招呼,但是那张脸上的笑容却被月光映照的格外阴森。
花九刚一动,立刻发现倒塌的墙后有两个红点闪了闪,好像一对充血发亮的眼在眨,散发出极度危险的气息。
花九蹲坐在庙堂门口,到此刻才明白这一天所有奇怪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