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夫人说:“是徐助理给她打的电话,还是不要打扰他们谈事吧。”
在肖毅的印象中,邓夫人对邓建功言听计从,可以说邓建功就是她的太阳,她从未违拗过他的任何话,但这次却很温柔地没有照他的话去做。
邓建功刚要说什么,邓夫人就拦住了他,说道:“我去后厨看看饭菜好了没。”
邓夫人走出去后,邓建功说:“小肖,你等我一下。”
他说着,就起身走入书房。
不大一会,他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出来,说道:“小肖,你回去后,帮我把这个交给金兆麟。”
肖毅起身双手接过这个信封。
这是一个颜色很陈旧的信封,普通的牛皮纸,寄信人地址是红色的印刷字体:深圳红光机械制造厂。这是一个通用地址。
他翻过这个信封,背面也没有手写字体,中间有一道很明显而且已经毛边了的折痕,他看了看里面,空无一物。
这是没有一个手写字的空信封,他有些不解。
邓建功说:“你把这个交给他,他应该能认出当年这个信封,当年,里面装着一笔钱,虽然不多,但足以能维持我一日三餐,才不至于流落街头,也正是这笔钱,我才有力气东山再起。”
肖毅情不自禁地问道:“所以,这个信封您一直珍藏?珍藏这份友谊?”
“是啊,我珍藏的不光是友谊,还有一个原因,是当时他给我的时候说的一句话,他说,别一天到晚总想着割别人的韭菜,还是开块地自己种韭菜吧,那样吃着踏实。”
肖毅感动,金总的这句话,表明了他对资本和实业的认识,虽然有些守旧,但道理却很实在。
肖毅小心翼翼地将这个陈旧得甚至不能用力去摸的信封装进了公文包,他说:“我一定带到,如果您有机会去京都,一定到滨海歇歇脚,我领您去见他……”
哪知,邓建功却摆摆手,说道:“我们已经相忘于江湖了,大半辈子过去了,彼此还能记得对方,已经很难得了,见了能说什么?说当年的功与过,还是彼此的友谊?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不说,比说要好得多的多。”
肖毅点点头,这可能就是经历过磨难的人共同之处吧,比如老胡,他从不说自己当年的事,也许,当年的是是非非早已烟消云散,不说,比说好,能让心灵平静。
这就是大彻大悟吧。
邓夫人来招呼他们就餐。
邓碧莹仍然没有回来,邓建功让夫人给女儿打电话,邓夫人微笑着说:“刚给她打了,她说徐助理请她吃日料,他们的事还没谈完,不等她了,咱们开始吧。”
邓建功这才招呼肖毅入席。
肖毅至此明白了,邓碧莹是有意躲出去了,她不想见自己。虽然有些失落,但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在邓建功家用过午餐,肖毅便告别了邓建功夫妇,直到他离开邓家,邓碧莹也没有回来。
然而,就在肖毅走出邓家大门打车离开的时候,一辆进口小跑停在家门口的不远处,那是邓碧莹,她看着肖毅乘坐出租车离开后,才默默地发动着车,驶进家门……
肖毅回到宾馆,黄行长和小何已经回来,分行的同志们聚集在黄行长的房间里。
黄行长看见肖毅回来,就说道:“收拾一下咱们马上走。”
肖毅回到房间,将换洗下来的衣服塞进皮包里,便走出房门。
还是来时的那辆商务舱,分行长带领另外两名班子成员,将他们送到机场后,看着他们通过检票口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