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王辉。
说来也巧,王辉今天也去了省城,在回来的时候,他跟肖毅他们一样,被堵在了大桥的这边,不得不返回夜宿芗河县城。
他的房间里有个蚊子,王辉有个毛病,最怕蚊子叫,只要有一只蚊子在叫,他都别想睡着,哪怕就是坐到天亮,他也要跟蚊子打一场消耗战,不把蚊子消灭掉,他誓不罢休。
他跟前台联系,要求给他送一盘蚊香过来。前台告诉他,有客人办理退房手续,忙不过来,让他下来自己取。
就这样,王辉刚一走出房间,就看到了田妮。
王辉最近可是倒霉透了,秦琴跟他离婚,完全可以让他净身出户,最终秦琴没有把事做绝,而是给他留了一套房子,这套房子就是王辉父母住的这套上下小跃层,又额外给了他二十万元,这二十万元不是银行存款,而是滨银的股票,也是他们持有的滨银股票其中的一小部分。
王辉没有在财产问题上跟秦琴争竞,他太了解秦琴了,如果他跟她争竞,恐怕房子和股票他都得不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认头。
这么多年,除去他在外面风流,家里所有的一切财产都是秦琴掌管,别看她整天坐在露台的轮椅上,看了日出看日落,但财务大权始终在她的手里,可供王辉支配的也就是单位的一小部分奖金,大部分是要上缴秦琴的,当然,王辉的灰色收入,足以支撑他花天酒地的,这部分收入蛮可观的。
正因为秦琴了解,所以她才将可控的收入掌握在自己手里,还有房子的租金,这些,她都不会给王辉的。
秦琴掠走了绝大部分家产,张娜又卷走了他仅存的一部分钱财,王辉更是丢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工作,可以说他吃了一个大大的哑巴亏,他把这一切都记在了肖毅的头上。
没有工作的王辉,却有了更多的时间思忖报复,于是,他边用肖毅对付他的招数,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那就是跟踪、偷怕。
他知道,要想扳倒肖毅,首先要扳倒他的靠山,目前看,肖毅的靠山是黄炳兴,于是,黄炳兴也纳入了王辉的跟踪对象。
只是黄炳兴工作之外的生活非常简单,加之他一贯谨慎从事,除去一些必要的应酬,他几乎是两点一线,单位和家。
这么长时间以来,王辉只是到黄炳兴和肖毅在上班时间打了一球网球,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听刘庆山说了一句话,那就是滨银上半年贷款比例失调,真正投入三农的贷款不能说没有,只是比例很少、很少。
虽然滨银是私企的股份制银行,但人事和业务均受到同级别的政府部门监管。
这个消息对于王辉来说太重要了,于是,他便通过以往的关系,给省银保监会写了一封举报信,举报滨银不遵守制度,擅自缩减和增加贷款比例,他想从政治层面上搞倒黄炳兴,只要黄炳兴一倒,肖毅自然而然就会失去靠山。
当然,黄炳兴也不是无辜的,在对待他的问题上,就太冷酷无情了。先前因为秦琴哥哥的原因,他每次出事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唯独跟秦琴离婚了,黄炳兴表现出冷酷无情的一面,直接解雇了他,致使他成为一个中年失业者。
按照条例规定,他得到了一笔补偿款,但作为一个一无所有的中年人,他今后的路,是极其艰难的,首先,滨海的金融圈是不会有他生存空间的,都知道他劣迹斑斑,没人会聘用他,只有一些私人的小额信贷公司,他最近应聘了几家,开始对他都很感兴趣,等他留下简历后,便没了下文。
这样一个连自己都难以养活的人,他能不怀念当初锦衣玉金的生活吗?前后巨大的反差,让他对肖毅和黄炳兴更加恨之入骨,所以,报复,就成了他人生的中心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