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枚手雷飞过去,砸在盾墙上面然后弹出几米远,轰然爆炸,三名手持盾牌的战斗工兵被爆炸冲击波撞翻,但马上又爬了起来。目睹这一幕,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伪军士兵都要疯了!这些家伙就人形装甲车似的,子弹打不动,手榴弹炸不死,这让他们怎么打!
盾墙的间隙探出好几支很粗的枪管,紧接着就是轰轰轰轰几声巨响,黑压压一大片小钢珠破空而来,惨叫声此起彼伏,好多日伪军士兵双手捂着脸,浑身冒血仆倒在地,痛得都喊不出来了。这是10号霰弹枪,197毫米口径,杀伤力那叫一个恐怖!现在它发射的是一种特制的霰弹,上百枚小钢珠被牢牢的黏在一起,打出去后粘合物遇热迅速溶化,钢珠飞散开来形成极大的杀伤面,沾到谁谁倒霉。这种特殊的设计有效地提高了霰弹的有效射程,普通霰弹打出十几米就散得一天一地都是了,这种霰弹打出二十几米仍然很密集,被它喷中的人要挨的钢珠绝不是一颗两颗,看看那些中弹的日伪军士兵那浑身小窟窿就知道了。
这雷霆一击彻底粉碎了伪军最后一点勇气,他们崩溃的大叫,扔下枪就跑。秦力咆哮:“你们给我回来!你们这些狗东西,吃秦家的穿秦家的,现在需要你们卖命你们就逃跑?你们对得起秦家么?你们对得起秦家么!”他已经让这帮窝囊的手下给气疯了,举起手枪照着逃兵的后背就打!
然后,来自后背的剧痛却瞬间就剥夺了他扣动板机的力量。他慢慢低下头一看,发现自己胸口多出了两截血淋淋的刀尖。这是两把刺刀,薛剑强从伊娃那里买到的莫辛纳甘步枪没有装备刺刀,薛剑强干脆就把81式军刺的图纸送给胶东军区的兵工厂,并且提供大量从废品站收购到的汽车弹簧钢,让他们依样画葫芦将这种刺刀打制出来。刚开始的时候八路军对这种短短的刺刀没什么兴趣,认为它不适合拼刺,但打制几把出来试了试,却让它的杀伤力给吓到了,马上昼夜加班,以最快的速度赶制,连根据地的铁匠都领到了大量胚料,帮忙打制刺刀!现在秦力就尝到了这种刺刀的厉害,这两把军刺毫不费力的刺穿了他的躯体,顺势一拧绞碎了骨骼内脏,然后抽出,一脚将他揣倒,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这个家伙蜷曲着身体,捂着创口抽搐着,大股鲜血从创口处喷涌而出,口鼻处呛出血沫来,他无法呼吸了。刚才那两刀肯定刺穿了重要脏器,造成内脏大出血,他注定要被自己的血淹死。
战斗工兵连打开缺口,一营大批冲锋枪手马上冲了进去,用冲锋他和手榴弹肃清残敌,打得很有章法,俨然一套标准化的作业流程。残存的伪军已经彻底崩溃了,要么抱头逃窜然后被乱枪打死,要么浑身哆嗦着举手投降。
到现在还在顽抗的伪军当然是那种死硬死硬的家伙,倒不是他们有多顽强,而是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沾满了根据地军民的鲜血,许和尚用战壕锤处决被俘的军官的场面他们也看到了,知道就算投降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干脆咬牙死撑到底。但现在他们真撑不下去了,只能投降,就算要枪毙,也得让他们吃顿饱饭,喘几口气吧?投降还能多喘几口气,继续顽抗绝对是当场被弄死的下场,这笔账他们算得清。
许和尚拎着两把战壕锤,涉过满地鲜血走进秦氏公馆。他兴奋得不得了,看到有日军端着刺刀冲出来便抡起双锤迎上去,沉重的战壕锤让他舞得跟流星似的,砰砰砰砰几下,那几名日军要么脑瓜子连同脑壳一起被砸烂,要么断手断脚胸骨坍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血,反正一锤过去就没活口了。砸死了这几个,他意犹未尽,连声大吼:“秦毓堂呢?秦毓堂那个杂碎在哪?我要把他砸成肉泥!”
薛剑强苦笑:“我的好司令,你就消停一下吧!你可是司令员啊,还拎着锤子横冲直撞,不小心还以为你是敢死队员呢!”
许和尚绷着脸说:“我非把秦毓堂砸成肉泥不可!”
薛剑强直摇头。这不是胡闹嘛,堂堂军区司令员居然拎着锤子冲锋陷阵,要找敌军主将算账,万一敌军有狙击手,不得笑疯啊?但战士们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显然许和尚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大家都习惯了。
胶东汉子历来桀骜不驯,不会轻易服人,但一旦真服了哪个,连命都以卖给对方。许和尚能赢得七百万胶东人的拥戴,不完全是他带着八路军打红了山东半边天的战绩,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的性格。他勇猛剽悍,不怕死,性情暴烈,说一不二,不会轻易发火,一旦发火就跟火山喷发一样一发不可收拾,这种性格跟胶东汉子简直就是天打雷劈一样合拍。所以在薛剑强看来堂堂军区司令员拎着战壕锤找敌军主将算账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在胶东兵看来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这样干就不是他们的司令员了!
最终,在秦氏公馆中央那幢两层半小楼里,许和尚找到了秦毓堂。这家伙和他全家老小,还有七八名日伪军军官都集中在楼顶,浑身湿淋淋的,隔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呛人的汽油味。八路军不敢靠近,只能将小楼团团包围,等着许和尚过来处理。
许和尚和薛剑强在警卫员的簇拥下走了过来,见此情景不禁皱起了眉头,厉喝:“秦毓堂!”
秦毓堂目光涣散,嘴唇直哆嗦,对家人的哭喊充耳不闻,只是一遍遍的往妻儿老小的身上淋汽油,显然整个人都崩溃了。许和尚这一声大吼把他给吓了一大跳,呆呆的扭过头来,看到许和尚,双眼顿时布满了血丝,面部扭曲着,一字字的喊:“许、和、尚!”
许和尚说:“你想干什么?打输了就拉全家老小一起上路吗?”
秦毓堂嘎嘎怪笑,神情狰狞:“不拉他们一起上路,难道留着他们给你练锤么?”
许和尚厉声说:“你真是个混蛋!赶紧放了他们,下来投降!我保证你会得到公正的审判,但你的父母、妻妾、幼子都会没事,须知,祸不及妻儿!”
秦毓堂放声狂笑:“祸不及妻儿?我做下的这些事情放到五十年前,都够诛连九族了!就算你们八路军愿意放过他们,海阳的老百姓也不会放过他们吧?”他笑得眼泪都下来了,嘶声狂吼:“许和尚,我跟你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揪着我打,非置我于死地不可!?就因为我给日本人做事吗?可给日本人做事的人那么多,你不去找他们,却独独跟我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