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直到现在,消息都还没来。
“燕弘……”想着那个计划了这一切,强迫自己来樊阳的二哥,燕然心里暗暗发狠,“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什么运筹帷幄,狗屁!如果你要害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燕然心里想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神色阴晴不定。而就在这心烦意乱的时候,犹自听到一阵争吵声。
正在争吵的不是别人,正是这次围攻樊阳的世家子弟。
秦风,李子涵,薛柏青,任之于,洪海娇……十三个世家子弟分成两拨,正唇枪舌剑,吵得不可开交。
燕然一阵头大,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够了!你们还要吵到什么时候?!”
四周一下就变得鸦雀无声。
燕然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径直上了七楼顶层。
……
人群中,詹歌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他悄无声息地坐了下来,端起已经有些冷了的茶水,咕噜噜灌了下去,总算觉得有些干涸的嘴唇和几近冒烟的喉咙变得舒服了一些,身体也从一种紧绷的状态中放松下来。
只是,剧烈的心跳非但没有减速,反倒愈发地快了一些。
詹歌扭头看去。之前还面红脖子粗的世家子弟们,都已经在燕然的呵斥中泄了气,各自散开,默默坐了下来。一些人还狠狠地瞪着对方,一些人在低声交头接耳。
詹歌不禁陷入了回忆之中。
几个小时之前。当得到木凌江之死的消息,并看到景纶被风元泰带走之后,整栋摘星楼,都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地压抑氛围之中。
晴家兄妹,那位温先生,还有数十位来自北神国的青年才俊,都用一种异样地目光看着这边。
而燕然当时一张脸,真是涨得通红。
恼羞成怒之下,看向一干南神国世家子弟的眼神,自然就带上了一丝怀疑和审视。
有一个景纶,就难保没有第二个景纶!
在燕然的审视下,世家子弟们也是左顾右盼,人人自危。
摘星楼得到木凌江之死,以及木家覆灭的消息,是分前后两波。
如果说得到第一个消息时,怀疑和猜忌就在彼此之间蔓延,但大家都还保持着沉默,没有谁愿意跳出来点火的话,那么当第二个消息传来,火药立刻就炸了!
白痴都知道,景家能发动全族之力,以如此快的速度和如此周密的行动攻陷木家,那就肯定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而既然是早有预谋,那就说明这是景家想清楚了的,是必然符合他们某个最看重的核心利益的。
那这个核心利益是什么呢?
答案并不复杂。在场的每一个洛原州世家子弟都知道——景家和木家,是邻居!
这两个家族的势力范围不但毗邻,而且有所重叠。历史上,曾经因为利益地盘之争而爆发过不少冲突,甚至有族中子弟死在对方手上。
只不过,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太过久远,而大家也都知道自己拿对方没办法,因此相对都比较克制。至少这两年,大家没听说景家和木家有什么大冲突。
况且,这次又是燕家站出来组局,有这样的大佬坐镇,自然,也就没人把这些放在心上。
可如今,景家却跟风家暗中勾结,并趁机向木家下了死手!
那么,当时所有世家子弟当时脑海里剩下的,就只是一个念头——谁跟自己家族有仇,谁可能是下一个内奸。
“不管是不是,都必须是!”
“现在谁也信不过谁,燕然更是在旁边一脸怀疑,有屎盆子先扣在别人脑袋上再说!”
当时,詹歌第一个就跳起来了:“任之于!我记得你们任家在红石谷的红玉矿,是跟风家合作的。你自己坦白,你是不是内奸?!”
说着,他环顾众人道:“诸位,当年这红玉矿,就是任家从我们詹家手里夺走的,并且一直和风家有合作。我怀疑他们也和景家一样,早就被风家给收买了……”
越说,詹歌就越激动,“不行,我得通知家里。”说着,他扭头大声将楼下的贴身侍卫叫了上来,急道:“快,给家里传消息,严密监控和任家交界的方向,千万要小心!”
詹歌这一下,实在打了任之于一个措手不及。
这位任家子弟当时都懵了。
不过,还没等任之于的脸色从懵逼地苍白变成暴怒地涨红,倒是一旁的秦风先站了出来,把矛头对准了詹歌。
“詹歌,你这是贼喊捉贼!”秦风道,“要说和风家的关系,你们家主詹飞熊,听说跟风商雪交情不错!”
詹歌反击道:“秦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秦家至少有三个子弟入了长河门!谁不知道,风商雪出自长河门,他的长子还是长河门的首席弟子。你们暗中必然有勾结!”
他们的争吵,瞬间开启了一场混战的序幕。没过多久,所有世家子弟都卷了进来。并且自动形成了两派。
一派以秦风为首,另一派则是詹歌以为首。双方吵了个鸡飞狗跳。如果不是旁边燕然镇着,眼看就要打起来。
想到这里,詹歌忍不住叹了口气。
吵了这几个小时,自己也算是拼了老命了。现在这里除了死了的申振康和一脸呆滞的木天扬之外,剩下的十三个世家子弟,个个都摆脱不了内奸的嫌疑,这潭水算是被搅浑了。
可这些人当中,究竟还有谁是潜伏者呢?
詹歌想着,下意识地又抬头扫去,却不料正和对面的秦风,任之于,薛柏青等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看什么看?”詹歌怒道,“想继续吵么?”
“你嚣张什么,心里没鬼,你怕别人看?”秦风拍案而起。
顷刻间,双方又吵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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