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孩子已经能听懂好赖话了,听到马红妮说磕头认了奶就有姓了,就能不被人欺负、不被人骂野种了,立马跪在那里“咣当咣当”的磕起头来,边磕还边大声喊奶奶,大有张春妮不开门就一直磕下去的架势。
马红妮也跪在边上,捏着嗓子,一边哭一边用邻居们都听得到的声音说着顾光宗这些年多么多么不容易,即便受尽白眼,连饭食都吃不上了,还一心惦记着要来省城看张春妮……
顾光宗则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槽子糕,拎在手上,苦着脸,低头塌腰地站在两人身后,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看起来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这会儿正是上班时间,两人这一闹腾,周围邻居很快就循声过来,站在附近看起了热闹。
张春妮多要强的一个人啊,听着门外的动静,气得浑身直打哆嗦。
实在是太膈应人了。
让个小丫头跪门口磕头求她,这让别人咋看她?传出去了,大家不得说她跟顾怀庆一样没心肝,连孙女儿都不认吗?
可要是就这么把人放进来,以顾光宗的成分,又会给人留下话柄,这是存心要霍霍顾盼归和顾时年啊。
而最让张春妮伤心的是,顾光宗作为儿子,却用这么极端又膈应人的手段逼迫她,这哪里把她当母亲看了?
对付阶级敌人都不会用这么龌龊的手段,她多年未见的儿子,就这么用在了她身上。
张春妮靠在门上,手指哆哆嗦嗦的在脸上摸了一把,才发现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满了泪水。
外面隐隐传来邻居们劝话的声音,马红妮和英子哭求声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