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娟心里一紧,尽量放缓语气,在心里边组织语言,边开口道,“我昨儿问光宗了,他现在还是新兵,要先训练一段时间,暂时不会参战。不过训练挺辛苦的,光宗说他还能适应。”
西南战事吃紧,按照管理,新兵到部队上至少要训练两个月,顾光宗才去了西南一个多月,按理来说还在训练期间,她这么回答,应该没有问题。
顾怀庆沉默半晌,吩咐了周明娟一句,“光宗下回再打电话回来,让他给清河县那边打个电话。”
“好,”周明娟应了一声,又接着问,“庆哥,到时候我咋跟光宗说……”
顾怀庆抬起手指叩了叩书桌,放低了声音道,“你跟光宗透露一下时年现在在省城的消息,他知道该咋办。”
周明娟眼睛一亮,放软了声音道,“庆哥,我会尽快把这事儿透露给光宗知道。”
顾光宗当初之所以买凶杀人,就是担心顾怀庆会把顾时年接回顾家,影响到他继承人的位置。
要是让顾光宗知道,在他被顾怀庆丢到西南自生自灭的时候,顾时年却跑到了省城,顾光宗哪里能咽下这口窝囊气。
到时候非得想法子把顾时年折腾回去不可。
顾时年可不知道自己又被顾怀庆一家子算计上了,这会儿兜里揣着钱票,跟着白宴诚进了书房。
对上顾时年坚定的眼神,再看着桌上顾时年推过来的一把钱和粮票,白宴诚觉着自己眼皮子又不停使唤了。
他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咋左眼皮子又开始跳个不停了?
“时年,这钱你收回去,我要是收下你这钱,那成啥人了?再说那小院儿是裳囡让我给你买的,要是裳囡知道我收你钱了,回头又得跟我闹了。”
白宴诚说完,觉着桌上的钱票换成了自己小闺女那张鬼灵精怪的脸,再想到云裳折腾人的手段,硬生生打了个激灵。
“白叔,我跟阿裳说过了,她也同意我把房钱还给你……”
见白宴诚还要说话,顾时年又接着开口,“白叔,我照顾阿裳,是打心底里把阿裳当成自己的亲妹妹,要是我收下那座小院儿,那跟卖阿裳有啥区别?”
白宴诚喝茶的手僵住了,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顾时年面色不变,声音依旧不疾不徐的道,“白叔,我是没有拿自个儿当外人,所以才把这钱退回来的。”
言外之意,如果白家执意要送他一座小院儿,就是跟他见外,不拿他当自己人。
白宴诚放下茶杯,神色冷凝,两眼紧紧盯着顾时年,眼里有探究,有警惕,有犹疑,其间还夹杂着一丝欣赏和认可。
对上白宴诚逼人的视线,顾时年面色不变,眼神坚定,说起云裳时,眼里甚至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温柔和宠溺。
白宴诚神情很快缓和了下来,面上又露出惯有的笑意,将桌上的钱收过来,又从里面数出两百块和一沓工业票,推给了顾时年。
“裳囡说你和京城顾家一直有联系,身上不缺钱,白叔就不跟你客气了。
我和你林阿姨都忙,没时间帮你添置家具,也不知道你都喜欢啥,这两百块就当是我和你林阿姨给你添置家具的费用。”
小子!房子不送你了,家具总不能不让我送吧?
顾时年看懂白宴诚眼神里的意思,很是乖顺的把钱和工业票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