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云老爷子不大赞同他去三柱子家和李婶子的想法,顾时年也有自己的解释:
“云爷爷,李婶子家就住在阿裳隔壁,我带阿裳过去道谢,其实也是拜托李婶子多看顾着点阿裳,以后碰上事情了能第一时间护住阿裳。
三柱子今天也帮了我们大忙,那二赖子能跑来家里通知人,也是三柱子打发过来的。
后来村长又单独将三柱子和李婶子留下帮忙。我们谢过村长和李婶子了,总不好落下三柱子,这要是传出去了,就得罪三柱子一家了。”
特么是这时代的农村,很多村民都是同族而居,得罪了一家人,也会在无形中引来一族人排斥。
虽说为了这么点送礼的小事不至于让人记恨,但在遇上事情的时候,有人在背后下绊子就不好了。
云老爷子听了顾时年的话,再瞅一眼身边只知道憨吃的云二川,心塞不已。
这城里娃就是不一样,别看年纪小,行事可比许多成年人还要周全,要是二川能学到一点半点儿的,老云家以后就有指望了。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云老爷子终究拗不过顾时年,也察觉到他手上应该不缺好东西,索性随了顾时年的意,让云老太太收起了送礼的麸子。
云裳也在顾时年的示意下,意识进入空间,将三份礼重新包装,又不动声色的转到了袋子里。
饭后,云老爷子带着顾时年走在前面,人肉支架云二川抱着云裳跟在身后,一行四人踩着厚厚的积雪往村长家走去。
老村长正窝在炕头,发愁村里快断粮的事情,看到老云家几口人带着顾时年过来了,连忙放下旱烟袋子从炕上坐起。
“哟,云老第和顾小同志来啦,快上炕坐!老婆子,快去倒水。”村长说着让出炕头的位置。
村长媳妇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见家里来客人了,急忙将油灯挑亮,先给大家倒了几碗开水,又出去抓了一把地瓜干,笑眯眯的塞到云裳手里。
云老爷子抹了下眼角,将布袋子放在案板上,掏出里面的菜干和大半碗麸子:
“老哥,今天的事儿我可得好好谢谢你,我家大川的事儿都过了这么些年了,难为老哥还记得……”
“哎哟,云老弟这是干啥!这可是口粮,使不得!使不得!”
村长急忙下炕就拦,云老爷子一转身子,将东西搁了下去:
“有啥使不得的!就是自家晒得一点菜干,一把麸子,又不是啥值钱玩意儿,难不成咱两家的交情还吃不得这点东西?”
“这不是交情不交情的事儿,我是村长,还能不护着咱村的人?再说大川多好一小伙子,跟我家来旺打小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跟我自个儿后辈似的,我能不念着给大川出了这口气?”
云裳边往嘴里塞地瓜干,边津津有味的看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在那儿为送礼的事情争执,最后还是村长媳妇儿看不下去了,接过云老爷子的布袋子,留下菜干和麸子,又回了一把地瓜干,两颗自家腌的芥菜疙瘩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