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个头小,穿得又厚,整个人就跟圆滚滚的肉丸子似的,顾时年两只手都环不过来,干脆牵着她往家里走。
黑乎乎的泥巴路上,只有手电筒发出一束雪亮的白光,顾时年伸手关上手电筒,边走边教导云裳道:
“阿裳,现在的手电筒没有这么亮,而且发的也是黄光,这个手电筒以后也别用了,知道了吗?”
云裳还真不知道这一点,这会儿听顾时年说起,连连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人摸黑进了村子,走到大门口时,影影绰绰看到前面院墙外有一道黑乎乎的人影,正沿着院墙左右游移。
云裳胆子本来就小,被这道人影一吓,全身寒毛都立起来了,脊背也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顾时年察觉握在掌心的小手变得汗津津的,当即识到云裳是被吓到了,将她往身后一拉,厉声喝问:
“谁在那里!?”
那影子顿了一下,倒是慢慢走了过来,“是裳囡吗?”
云裳从顾时年身后伸出头来,诧异的看向眼前这道矮瘦的身影,“爷,你咋来啦?”
“我来看看你……”云老爷子也没想到自己听墙角会被云裳抓个正着,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尴尬,“裳囡,你,晚上没挨打吧?你没跟你二叔回去,你奶担心你妈会打你,让我过来看看……”
云裳今天给王寡妇挖了那么大一个坑,村子里都传遍了,云家老两口自然也听说了,在生气王寡妇不检点的同时,两人更担心王寡妇会对云裳下死手。
原想着云二川从县城回来,会先带云裳回老云家住几天,等王寡妇气消了之后再回家,哪知道云裳主意那么大,云二川根本管不住她,让她一个人跑回了家。
从云二川、云水莲回家起,老云家几口人的心就没有放下来过,云老太太更是担心的连饭都吃不下,坐在炕上边抹眼泪,边嚷嚷她听到了云裳哭喊求饶的声音,硬是喊云老爷子到这边看看。要是王寡妇真的打骂云裳了,就让老爷子把云裳带回去。
云裳没想到云老爷子是因为这个原因过来的,心里一暖,从顾时年身后钻了出来:
“爷,我妈今儿不舒服,早早就睡了,我没挨打。”
怕云老爷子不放心,云裳又补了一句,“爷,二叔教我了,要是我妈想打我,让我赶紧跑,不能挨打,我记着二叔的话哩。”
云老爷子放下心来,也没问王寡妇哪里不舒服,抬手摸了摸云裳的小脑袋,又看向顾时年,云裳很是机灵的给老爷子做着介绍:
“爷,这是时年哥哥。时年哥哥要在我家住几天,我妈也答应啦。”
顾时年立刻态度殷切的跟云老爷子打了声招呼,这会儿时机不对,云老爷子不好追究顾时年的来历,又听说王寡妇都同意顾时年在家里住下了,想着有这么个小靠山在,王寡妇也不好动手打云裳,倒是放心了许多。
“裳囡,回去跟你妈说一声,这院墙矮了,让她晚上睡觉警醒着点儿,别让人又爬到家里把鸡摸走了。”想到之前在王寡妇门口看到的二流子,云老爷子又交代了云裳一句。
“哎,爷,我知道了。”
“行了,天儿冷,赶紧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