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带着狂怒的拳头重重打在了乌贝托的头上,这个瘦弱年轻人直接被打飞了出去,只听噗的一声响,年轻人的身体撞在仪器上,渗出的鲜血喷涌而出。
狼狈的年轻人勉强撑着金属地板,还没能等他站起身,正头晕目眩的他,紧接着便被一只粗壮的大手攥紧了衣领,攥紧的狂怒拳头在他面前飞快放大,扩散成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嘭!”
又是相似的感受,巨大的力道撞在脸骨之上,令骨骼都发出了悲鸣声,头直接撞到了金属地板上,伴随着剧痛感的是晕眩的世界,口中的唾液无法抑制的生出,眼前的一切都仿佛黑了下来,几乎无法视物。
“爸爸……不要再打了!”
“咳……咳咳……”
无力的倒在地上,混沌的眼前,耳畔依稀响起了一个年轻女孩惊慌的声音。
不知为何那个拳头没有再落在自己身上,咳嗽了几下,将喉咙当中的血吐了出来,乌贝托勉力睁开眼,眼前一片血红,但依然能够看到那个满脸愤怒、却被女儿挡在身前极力阻拦的罗伯茨。
“琼,你给我让开,这个家伙居然把温蒂推下海里……他杀了温蒂……”
愤怒而绝望的声音之余,是琼极力的试图劝阻。
“咳……呵呵,若是不把她干掉的话,刚刚死的就应该是我们了。”
但是,趴伏在地上浑身上下剧痛无比、多处伤口的乌贝托却瞥向罗伯茨,吃力的撑起身体,摇摇欲坠的说道。
“罗伯茨,好好用你的脑子想想,那个女人早在之前估计就已经有些征兆了吧,她就算对你守口如瓶,但也会透露些什么吧。”
“征兆?什么征兆?”
已然愤怒到了极点的罗伯茨,勉强用理性压下自己的些许愤怒,从牙缝当中挤出了一句话。
在他面前,连站起身都费力的乌贝托,却瞥眼看着他。
“罗伯茨,整个隐修会都疯了,所有人都疯了,他们接触真相太深,但你为什么会觉得作为隐修会守护人的温蒂却会毫无影响?”
“我说过,不要太过相信温蒂,因为哪怕她不想害我们,但她本身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指不定哪一天便会异变。温蒂已经被感染了,她正在一步步的蜕变,她早就清楚这一点,所以早就嘱咐过我和琼。”
“现在在这飞碟之上,除了你不知道,无论是我还是琼都知道这件事情!罗伯茨,温蒂唯独瞒着你,她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情。要是刚刚我没有及时把她推下海里,现在死的就是你我三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罗伯茨茫然失措,他的脚步变得有些啷当,琼急忙搀扶住自己的父亲,但罗伯茨却浑然不觉,只是望着琼,茫然的喃喃道。
“琼……这是真的吗。”
琼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低下头了,但这其实也就是相当于默认。
如果只是乌贝托一个人这么说,罗伯茨可以当做这个家伙胡说八道,但如果连自己的女儿也这么说,就由不得罗伯茨不相信了。
忍着痛,乌贝托勉强喘了口气,然后对着罗伯茨恳切的说道。
“罗伯茨,你好好想想,我们合作这几个月以来,我又没有害过你?我一直都在帮你啊。”
“我也不想推温蒂下海,原本我们是打算等之后再和你说,她还有一段时间才会真正异变,但就在前不久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她的异变速度突然加快,可能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吧,我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对于这一切,此刻的罗伯茨都没有听进去,但他唯独注意到了这么一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她的异变速度突然加快……”
“再见,罗伯茨。”
恍惚间,他的耳畔再度响起了那个朦胧时的女声,他的心中隐约猜到了原因,心中一片木然。
沉默了一会儿后,罗伯茨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你口中的异变是指什么。”
乌贝托微微喘着气,然后回答道。
“蛇化。身体逐渐显现出蛇类的特征,长出鳞片、牙齿变得尖锐,骨骼也会变型,最后还会长出蛇类的尾巴,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和人一样直立行走的蛇。”
“我们从月球上取得的那个女性雕塑,在它的内部有一个东西是引发这一切问题的根源。它封印了一些神异的秘密,越是试图追寻那些秘密,就会逐渐被那些‘秘密’所侵蚀,最后被‘蛇化’。”
“在那个雕塑上你应该还能找到一些符文,那些都是古代的法师们试图借助诸神的力量来封印这个雕像,各个宗教里的神灵符号都在那个雕像上,不过效果嘛……呵呵,你也看到了。”
罗伯茨转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在温蒂8岁的时候就看着她长大,我知道她的一切事情,她究竟是怎么成为隐修会守护人?她明明不可能做到这种事。”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其实在8岁之前就已经是隐修会守护人了?”
乌贝托冷眼盯着罗伯茨,一字一句的说道。
“她一直向你隐藏了自己的秘密,她比你知道的更多。”
“隐修会守护人究竟是什么?”
罗伯茨表情冰冷的看着乌贝托,他的脸上毫无情绪,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越是表现的极度冷漠沉着,越是证明他心中的愤怒已经趋近于极限了。
“……一个你还不能知道的秘密。”
乌贝托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道。
罗伯茨的拳头握紧,额头青筋暴起,突然之间他迈步上前,一手攥紧乌贝托的衣领,将他逼到金属墙壁上。
“嘭!”
乌贝托被狠狠的撞在了金属墙壁上,他的脚下悬空,身体使不出任何力气。
在他面前,罗伯茨的瞳孔隐约有火焰生出,那是他体内所蕴藏的少数超自然力量之一,当在他愤怒的时候,那种火焰便会在他的瞳孔当中显现。
“秘密、秘密,温蒂都死了,你还在跟我提秘密???”
散发的头发让罗伯茨看上去宛如一头愤怒的公狮,令乌贝托感受到了来自死亡的威胁。
“嗝……罗伯茨,有些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无论是我还是温蒂……都绝不会希望你们知道这个秘密,这只会让你和琼陷入危险当中……”
由于被力量所压迫,乌贝托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吃力的说着。
罗伯茨沉默着许久,他的怒气仿佛在开始逐渐消减。但就在这时,突然间,他的目光突然看向了乌贝托的手腕处,然后莫名愣住了一下,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乌贝托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然后他也愣住了。
在他的手腕处,赫然长有几片透明状蛇鳞,并不大,却尤其显眼……
终于,这位自誉为达芬奇般的天才,也开始了他口中的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