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任大老爷回来的时候是被人扶回来的,而任老太爷差不多是被人架回来的。
任瑶期也一早就与李氏和任瑶华等人一起等在了荣华院了,只是第一眼看到任老太爷的时候她几乎有些认不住来了。
短短十几日的功夫,任老太爷那一头原本还算乌黑的头发就已经斑驳了,两鬓给上布满了银丝,他的脸颊两侧凹进去了一块,竟像是大病了一场的人,额头上的纹路也深了不少,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精神矍铄目光如炬的威严模样?说是街上乞讨为生的老乞丐也是有人信的。
任老太太看到他的时候,忍不住捂住嘴哭了起来,其他女眷也都抹起了眼泪,一屋子的人都愁云惨淡。
任大老爷跪倒任老太爷面前,声音哽咽道:“父亲,您这是又病了一场吗?儿子不过是几日没有见到您,您怎么……”
任大老爷也觉得任老太爷比起他之前见到的那一次,又衰老虚弱了不少。他上次见到任老太爷的时候就觉得任老太爷比他刚离开的时候要衰老一些,还以为是多日未曾梳洗,加上又病了一场的缘故,却不想今日再见到,竟是会这副模样了,任大老爷心里不由得一阵心酸难受,想着是不是因为任老太爷又病倒了没有人照顾导致的。
可是之前他明明打点过杨师爷,请他给任老太爷请了大夫的。
任老太爷虚弱地摆了摆手,正要说什么,却是突然弯下身子“哇——”地吐出了一口血.
任老太爷被自己从鼻喉中突然涌出来的血呛到了,捂着嘴直咳嗽。
众人见状都是吃了一惊,站在最前面的任瑶玉因为被人老太爷咳出来的血给喷到了鞋尖,吓得尖叫了一声,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任瑶玉的惊叫声,让屋子里的气氛也立时变得惊恐起来。
任老太太扑过去,抖着手去给任老太爷擦嘴角的血,哭道:“老太爷,你这是怎么了?大郎不是说你的病好了吗?怎么会咳血呢?”
任老太爷张了张嘴,却是头一偏,晕了过去。任老太太也差点哭晕了过去。
大太太立即跑出去吩咐了人去叫大夫进府来。
任瑶期在一边看着任老太爷的症状,心下有些奇怪,任老太爷的身子骨向来还算是硬朗,怎么一下子就病得这么严重了?
任老太爷的病倒给任家众人的心里蒙上一层阴影,所有人脸上都带上了忧虑,原本因为任老太爷回来是喜悦也冲淡了。
这段时日,大夫几乎是天天都往任家跑,所以这次大夫来的很快。
大夫很快就给任老太爷把完了脉,给出的结论是任老太爷前一阵子受了寒,寒气侵入心肺,又拖延了几日没有得到医治,最后虽然用了药,却也只是些温补的药,不太对症,一直没有得到根治。这几日任老太爷的情绪也是大起大落,将病发了出来,所以才会咳血。
任老太爷之前作为一个被牵连进宁夏灭门案的重要人犯而被关押,后来任家人又同意用大量的钱财赎出任老太爷,被请进去给任老太爷看病的大夫怕受到牵连用药不敢太重也是正常之事。
只大夫说的长篇大论,又是阴阳又是经脉的任老太太听不懂,急的直接问道:“大夫,您就说他到底有没有事,要怎么才能治好。”
大夫道:“说有事也没事,说没事又不尽然,一句话就是要好好休息,少劳心劳力,用药调养并且静养,老朽先去开药方吧。”
这话听着像是没有什么大事的样子,任老太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到地上任老太爷咳出来的血任老太太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她心里浮现了一丝不安和不详的预感。
任瑶期也是看着地上的血迹若有所思。
她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只是她毕竟不是大夫,从医书上学到的那些也仅仅是一些皮毛而已,连给人瞧病的资格都不够。而大夫说的头头是道,她仔细听下来也没有觉得大夫有哪里说的不对,最后只能归结于自己太过多心了。
任家其他人倒是没有多想,大夫说静养一阵就能恢复,他们也都安心了。
现在于任家而言正是多事之秋,若是任老太爷真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倒下了,任家怕是会更加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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