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瑶华没有想到雷霆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由得愣了愣。
虽说对于一个总共才见了两次面的人而言,说这种话有些僭越了,不过想起自己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说的那几句话也毫不客气,任瑶华倒是发不出脾气了,何况她并非是不知道好歹,雷霆是好意提醒还是刻意挖苦她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所以任瑶华又屈膝行了一礼,淡声道:“我自幼就是这种性子,所以亏也吃了不少,以后会注意的,多谢雷大老爷提点。”
见任瑶华承认的这样爽快,雷霆反而有些讶异,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去年关于任家三小姐的传闻传得沸沸扬扬的,他也听到了一些,虽然经过接触他不太相信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心里却也觉得这位任三小姐应该是个耿直的急性子。一般这种人都很固执,不怎么能听劝,不想这位任三小姐到是个肯虚心的。
这么想着,雷霆向来冰冷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一些,朝着任瑶华点了点头,两人道了别,雷霆上马,任瑶华转身上了车。
任瑶期是在下午送任时敏离开云阳城的时候才见到任瑶华的,任瑶华与雷盼儿分别之后回了任家别院,虽然留在别院里的婆子将任瑶期派桑椹来找她的话交代了一边遍,但是任瑶华还是没有去宝瓶胡同,对于外祖一家,她心里始终有疙瘩。
来给任时敏他们送行的学子们不少,任瑶期和任瑶华坐在一辆车里,只能远远的坠在后面,根本就瞧不见任时敏的人。
任瑶期问任瑶华道:“舅舅说今日看到你和盼儿在一起?”
任瑶华皱了皱眉,不知道李天佑是在哪里看见她的,她并不知道,任瑶华将自己今日的事情都与任瑶期说了。
任瑶期道:“多亏了雷家的人帮忙,不然今日怕是又有麻烦事儿。”
这时候外面有了一些骚动,前来送行的人群也突然开始热闹起来。
“怎么回事?”任瑶华皱了皱眉,掀开了一些车帘子往外看。
外头正好有人在喊:“看,是萧二公子的马车,萧二公子来了。”
一辆燕北王府的马车从队伍最后面缓缓驶过来,来送行的人和车都停了下来,给萧靖西的马车让路。任瑶期和任瑶华的马车也暂时停在了路边。
任瑶华没有将帘子放下来,反正这个时候大家都将车帘子掀开往外看了,虽然随着马车的行近,没有人敢大声喧哗了。
任瑶期看见萧靖西的那一辆大马车从她面前行过,她不由得往车帘子上看了几眼,偏偏就在这时候,那辆万众瞩目的马车帘子微微一动之后被人从里面掀开了,任瑶期措手不及地对上了一双漆黑含笑的眸子。
人群中发出了一声一声的惊呼和欢呼,有人轻声道:“看,萧二公子,真的是萧二公子。”
只可惜萧二公子只掀开帘子笑了笑,就又将帘子放下去了,尽管如此,刚刚那惊鸿一瞥还是让人群激动了。
也不能怪燕北的民众没有见过世面,萧靖西平日里极少在人前露脸,又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偏偏关于他的传言又不少,还有人说他的容貌比那位丰神俊朗的云大公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每一次萧靖西在人前出现的时候,都会让人群激动不已。
任瑶期目送着萧靖西的马车缓缓驶过,消失在了眼前。
送走任时敏之后,任瑶期、任瑶华与任家诸人一起回白鹤镇。
任益均今日也过来的,任时敏去京都参加文斗会,抛去功利因素,最高兴的除了三房的人就是他了。
任益均给任时敏送行的时候笑道:“我这一辈子怕是不能离开燕州了,三叔,我真羡慕你。你好好比试,等你获胜回燕北的时候我们叔侄两人再把酒同欢。”
只是世事难料,在任时敏离开燕北一个月之后任益均突然病重。
任瑶期在李氏房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大吃了一惊:“三哥病了,很严重?”
周嬷嬷叹道:“说是昨儿夜里受了些凉,今日一早就有些发热,原本大家都没有当回事儿,毕竟三少爷总是三天两头的小病一场。大太太还叫了平日里给三少爷诊脉的大夫进府来给三少爷看了,大夫也说没有什么大碍,给开了个温补的药方子就走了。可是到了今儿傍晚的时候,三少爷的病症突然就严重了起来,全身发冷四肢抽搐,药水吃食都喂不进去了,再找大夫进府的时候,大夫见了也吓了一跳。周嬷嬷说道这里顿了顿,让后才放轻了声音小声道,“大夫对大太太说,三少爷熬了这么多年,药都是照着三餐吃,可是三少爷生下来底子就薄,能熬到今日也算是一件奇事了,只是这次怕是要不好,老太太那里已经暗中吩咐管事做准备了。”
任瑶期坐在那里有些愣怔,三哥突然病重?三哥怎么会病重?他上一世不是一直都活得好好的吗?说不定比她的命都要长。
任瑶期忍不住道:“大夫有进府瞧过了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比方说吃坏了什么东西,中毒?”任瑶期想起萧靖西的“病”。
周嬷嬷摇头:“大太太已经叫了三个大夫进府了,说得都差不多,但是没有大夫说三少爷是可能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