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然后呢?”任瑶华问。
“然后当然是想办法把传闻给坐实了。梅红死了,还死不见尸,这不是最好的证据吗?”任瑶期缓声道。
“好毒的计策!她就并不怕遭报应吗?”任瑶华咬牙道。
任瑶期回想起上一世众人的结局,低声叹道:“或许是不怕现世报吧。”
任瑶华看着任瑶期的样子,似乎并不怎么着急,想起她之前说过要走一步多看几步的话,不由得狐疑道:“你留了什么后招?”
她今日一整日都在荣华院里,倒是不知道任瑶期在暗地里做了什么。
任瑶期眨了眨眼道:“她下了这么多的功夫,我们就将计就计!”任瑶期凑到任瑶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任瑶华听完之后微微眯起了眼睛,脸上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斜睨向任瑶期道:“你有把握她会上当?”
任瑶期笑了笑:“有些人如意的次数多了就容易自以为是,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能被掌控在自己手中,是时候让她醒醒了。”
第二日,任老太爷回到内院的时候,任老太太将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挥退了,自己亲自上前服侍任老爷子换下了外出的衣裳:“那丫头如何了?”
任老爷子淡声道:“以后世上不会再有这么个人了。”
任老太太先是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见任老爷子已经坐下了,忙跟上去问道:“做得干净吗?会不会留下什么后患?华儿的名声可不能毁在这么一个贱婢手中!”
任老爷子鼻孔里轻轻哼出了一声,撩起眼皮看了任老太太一眼:“她就是被你给惯坏的!”
任老太太将一早凉在一边的茶端给了任老爷子:“我教训过华儿了,她已经知错了,这种事情必不会再有下次。”
任老爷子夏天不喜欢喝热茶,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下次?你告诉她,我们任家的女儿多的是,少一个也不算什么!”
任老太太看了任老爷子一眼,她深知任老太爷的脾气,不敢再说什么为任瑶华开脱的话,只低声应了声是。
“我已经吩咐了让他们做得干净点,今儿下午来了消息说那丫头出城的时候坠崖了,他们看到了崖下的尸骨就回来禀报了。”
任老太太这下放心了。现在梅红那丫头已经死了,任瑶华的名声就算是保住了,就算外面现在有些风言风语,毕竟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传言,等过一阵子大家就淡忘了。
任瑶华是任老太太最喜欢的一个孙女,又自幼带在她身边,她对任瑶华还是有几分真心的疼爱的。
“那华儿的婚事?”任老太太见事情解决了一桩,又开始为另外一桩发愁。
任老爷子道:“现在还提什么婚事?什么人家会在这外头正传出风言风语的时候提亲?再瞧瞧吧,等过一阵子事情平息了过后再说。”
任老太太想了想,觉得人老太爷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便没有再吭声了。
梅红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任家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平息了,不想到了第二日外头就开始传春风阁的一个姑娘被任家赎了出去之后被悄悄灭口了。
再结合起之前的那个传言,完整版的就是,任家三小姐性子暴戾,因为不满意自己的贴身丫鬟就将丫鬟给卖到了窑子里,结果那丫鬟阴差阳错回了白鹤镇进了春风阁,眼瞧着任家三小姐狠毒残暴的真面目就要被揭开,任三小姐为了维护自己的声誉,让人偷偷将这个丫鬟从春风阁赎了出去,然后将之害死了。
尽管当初任家去春风阁赎人的时候没有报出真正的身份,不过外头的传言还是有鼻子有眼的,就像是他们亲眼看到了一般。
任瑶华从前一日开始就没有再出过院子了,连荣华院她也没有去过。听香芹每隔几个时辰就回来向她描述一番外头的新动向,任瑶华恨不得将这个呱噪的丫鬟给扔出去。
任瑶期过来看任瑶华,见她竟然悠闲的躲在书房里练字,不由得惊讶:“你这次倒是沉得住气。”
任瑶华头也不抬:“你若是进来看到我上蹿下跳的,不就又有机会对我说教了?听说练字能让人平心静气,我瞧着确实是有些道理的,比方说我现在心里就舒服多了。”
任瑶期正往书桌那边走过去,想看看任瑶华的字进步了没有,结果低头一看不由得“噗哧”一声笑出了声来,她看着任瑶华戏谑地道:“难怪你说心里舒服多了,原来怒气都发泄到这上面了。”
只见书案上平铺着十几张已经被任瑶华写得密密麻麻的宣纸,每一张纸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杀”字,笔力能浸透纸背,杀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