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韩攸那边就派人过来说韩太太今日好多了,可以见客。
韩家老太太便对任家大太太道:“既然如此,我陪你们过去看一看她吧。这孩子与我一样不怎么爱出门,认识的人也少,你们能来看她,她是极高兴的。”
王氏笑着点头:“那就有劳您了。”
按理说韩家老太太是长辈,不应该由她陪着客人去媳妇的院子。她主动提出让王氏觉得韩家的老太太是个好相处,没有架子的。
加上韩老太太十分健谈,言语之前十分有亲和力,让王氏对她印象很好。原本她还想着韩家的规矩对女眷极严厉,韩家的老太太只是出身乡绅家庭,肯定是个没什么见识的老妇人,不想真正的韩老太太让人见了不由得十分吃惊。
任瑶期想起来上一次打听到的,韩家老太太在她那一房是独女有年幼丧母,所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能干的姑娘,家中一应大小事务全是她一把抓。只是嫁给韩东山之后就专心待在内宅相夫教子,不肯轻易出门了。
今日见了韩老太太的模样,任瑶期相信了此言不虚。这位韩老太太的确是个厉害的。只是为何她嫁给韩东山以后就开始约束自己的言行,甚至对媳妇和孙女的管教也极为严厉?
这个韩家还真是迷雾重重。
任瑶期与任家的几个姐妹跟在任大太太和韩老太太身后去韩太太的院子。
韩家的内院与外院一样也都是方方正正的,除了有些树木花草点缀其间,表面上看不见任何的富丽堂皇。
只是到了韩太太的院落前的时候,周围连花草树木也都不见的。甚至在院门前靠墙边还看见了好几个被砍掉的小树桩子,已经分不出来原本是什么树木了。
看见众人的视线都停在了那几个小树桩子上,韩老太太道:“哪里原本种了几颗构桃树,大夫说那种树可能会引发哮症,所以谦儿就让任将树都看了下来。不仅仅是这几棵树。院子里原本种的花草也让这孩子带人给拔了个干净。”
果然,一走进韩太太的院子,只看见光秃秃四四方方的院墙,其余什么也没有。倒是与任老太太的院子有些像了,任老太太也不喜欢花花草草,说是讨厌那些花草夏日里招虫蚁。
众人跟着韩老太太进屋的时候,韩太太以及起了身了。不过她终究还是顾忌着自己是一副病体,不好见人,便将拔步床前面的纱帘放了下来,韩攸在她床前伺候。
任家的晚辈们上前去见礼,韩太太带着歉意道:“是我失礼了,还望诸位莫怪。”
任大太太笑道:“你这话就见外了,你是病人,在顾忌什么失礼不失礼的?养好了病才是正经。”
韩太太隔着帘子轻叹了一声,转头看到女儿担忧的眼神却是笑着顺着任大太太的话讲:“承您吉言了。”
韩太太的屋子里家具都是一水儿的红木,式样十分简单,瞧着也有些念头了却是油光黑亮。摆设也并不算多,只是博古架上的一座一尺多高的珊瑚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任家的姑娘们想必在家的时候都是得过长辈们的教导的,所以一个个都规规矩矩的坐在外间,十分乖顺。
大太太与韩太太说了几句话,见意思到了,便道:“瞧着你也累了,还是先休息休息吧,我们便不打扰了。”
韩太太也知道自己的病体不好怠慢了客人,连忙道罪,也没有留客,只对自己的女儿交代让她去好好待客。
韩老太太也起身笑道:“我们还是去花厅喝茶吧,难得来我们府里一趟,今日一定要用了饭再走。”
任家晚辈们行了礼,跟着任家大太太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