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萧靖西的背景和名声,能被他看上自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祝若梅虽然曾因生活所迫在任家当过矿工,可是他骨子里还是希望能有机会能干出一番事业的,否则这些年也不会起早贪黑地练武还死皮赖脸地去袁家求袁管事教他读书识字。
如今机会摆在面前,他又确确实实欠了萧靖西一条命,为萧靖西卖命十年实在是不为过。
可是任瑶期和任三老爷也对他有恩,这次任瑶期让他办的事情虽然他并不知道因由,可是猜也能猜得到任瑶期可能是与韩家有些恩怨。
他曾暗中打探过韩家的事情,知道韩老爷子和韩云谦都不是简单之辈,任瑶期设计韩家家乱,若是被韩家的人知道了,她以后可就难做了。
若是自己留在她身边,虽然大忙帮不上,可是帮一些像是这次一样跑腿的小忙还是可以的。
任瑶期自然是看到了祝若梅脸上的挣扎。
虽然接触不多,可是任瑶期知道祝若梅是一个讲义气,知好歹的人。她当初决意帮他,其实也并非是想要将他收拢在身边以供驱使。毕竟以她的身份地位,祝若梅再如何将来也最多是她某个嫁妆铺子的大管事,可是上一世的祝若梅却是燕北王二公子手下一员猛将。
她当初所想的其实是若是有一日祝若梅能有上一世的造化的话,在关键时刻能看在她的这点恩情的份上对她援手。
现在祝若梅自己也愿意为萧靖西做事,她又有什么理由阻拦?
“正好我之前就说让你去云阳城找一份工,也好就近照料你的母亲和妹妹。”任瑶期笑睨了萧靖西一眼,“现在萧二公子慧眼识英才,依着萧二公子往日和善待人的好口碑,他定是回好好安排你的家小,让你无后顾之忧。这样以来我也放心了。”
萧靖西一愣,随即似笑非笑地看了任瑶期一眼,却是从善如流的点头:“任五小姐说的在理。”
“你回去歇着吧,我也该走了。”任瑶期看了看天色,对祝若梅道。
祝若梅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犹豫了半响,知道有些话也不好当着萧靖西的面说,还是挣扎着行了一礼后被萧靖西的一个小厮搀扶回去了。
萧靖西却是突然转眸看了也想跟着一起下去的冬生一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冬生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刚刚确实是他因为担心任瑶期,所以才去似是无意中提醒了祝若梅一声说任瑶期来了。现在他已经是萧靖西的随从,心里却还是挂念旧主,他知道这样是主子们的忌讳,所以有些心虚不敢与萧靖西洞察入微的眼神对上。
好在萧靖西仅仅是看了他一眼就抬手让他下去了。
冬生转过身去,发现自己湿了衣背。
等冬生下去了,任瑶期想了想,对萧靖西诚恳地道:“萧二公子,若是一个人跟了你之后就对旧主的安危无动于衷,这种人你敢用吗?”刚刚冬生的表情,以及祝若梅的突然出现,她自然是猜到了原因的。
萧靖西微微一笑:“那任二小姐告诉我,若是有一日他的新主与旧主反目,他应该站在谁的阵营才算是忠心?”
任瑶期想了想,也是一笑:“所以一般人都不敢用别人的人,也只有萧二公子您能有这魄力了,想必也是心有成竹,并不担心这种事情,您说是吧?”
萧靖西琢磨了一遍任瑶期的话,不由得笑出了声,看着任瑶期的目光却是有些深邃难猜:“任五小姐又来挖抗让我跳?”
任瑶期那话里隐藏的意思就是萧靖西既然已经用了人家献王的人,那就没有想过要与献王撕破脸,以后也不会与献王为敌。不然他的做法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她这是在借机要他表态。
萧靖西不上这个当,微笑着转移了话题:“那既然就算是平局了?”
任瑶期见好就收,并不纠缠,点头笑道:“还请萧二公子见谅,您棋艺太高明,我若不使诈就赢不了你。”她坦诚承认自己棋艺不如萧靖西,不能输,却是认输。
“我三哥就常说,棋常如战场,能不输就要想尽办法不输。所以兵不厌诈。”任瑶期玩笑般地道。
萧靖西闻言不禁一笑:“你三哥曾与我对战过一局,棋艺么……咳,还可以。”
任瑶期忍笑不语,任益均虽然爱下棋,与一般人对局也还能赢多输少,可是到了萧靖西这种高手面前,那就是惨不忍睹。
“时候不早了,我母亲应该也快出来了,我先告辞了。”任瑶期又看了看天色道。
萧靖西也不留人,微笑着起身相送。
任瑶期才转身要走,却听见萧靖西说:“韩家与你有恩怨?”
任瑶期脚步一顿,却没有转身回来。
依着祝若梅地性子,即便是他投靠了萧靖西,也不可能会将韩家的事情说出来。所以萧靖西这么说,可能仅仅是他的猜测。结合祝若梅的动向,以及蓟州韩家最近发生的事情得出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