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粑粑,这不能怪我嘛,毕竟这些是师父每天亲自培养的药材呢。我要是把它给了你,你却不帮忙。那师父知道了,岂不是要真的生气?”
“滚滚滚!懒得听你说话了。赶紧回你那个村子去。哼!下次过来求我,先送礼,然后再说事情,别以为老子好糊弄!”李洪波莫名感觉心口闷闷的,硬是把李星果给推出去。
李星果在办公室门口,撅着嘴巴嘀咕了几句话,不过谁也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要是让李洪波听到,他可能会气吐血。
“那个最大的人参,师父说是养着给妈妈和柔柔姐增强灵气的,我不该挖出来的,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怪我呢?”
这就是李星果小嘴儿啵啵啵的原话。
李洪波却是双眼放光,喜滋滋的看着那些药材。“自从过年的时候,喝了东子配置的中药,我越来越厉害了。那老张的老婆,每次都求我饶命。现在有了这些,哼哼哼……我要让她吐血!”
要是李星果知道,自己的孝心,被父亲拿去当银贼了,她怕是也要吐血三升吧?
“师父,我爸爸居然很开心……”刚刚上车,李星果来不及跟当司机的二蛋打招呼,就开始给她爱慕的师父打报告,丝毫不顾及什么,把李洪波的所有神态,所有的话,都复述了一遍。也比给他爸爸留什么面子。
“哇塞!这老哥还真是千古风流人物一枚啊!好好好,既然他重获新生了,那自然是不知道节制的,你送他的那几位药材还不够,你给他发个短信,让他每天吃药之前,再喝一壶五鞭汤。”
张振东顿时对李洪波多了几分喜欢。为这哥们儿的坦荡,光明磊落的当银贼,很是欣赏。他这样,总比某些人偷偷摸摸,还说自己是君子要好。
“师父,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那样补,会不会死人?”李星果脸庞羞红。心想师父怎么可以跟我说这些呢。我是徒弟啊!还是女徒弟……
可她那里知道,张振东虽然没把她当爷们儿看,但却只把她当女孩儿看。
对这小女孩儿他心无杂念,自然是没什么不能说的。
“放心吧,按我说的做。别看你爸浑身都是肌肉,那也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除了肾脏略微有问题,脾也不好。嗯,我有急事,果儿你要多注意休息,别累坏了。师父不在,你身为大弟子,不,是二弟子,医疗方面,你得多看着点儿。”
听到电话里的忙音,李星果下意识的揪着自己的裙子,脸色有些难堪。
爸爸把我当笨蛋,你也是吗?甜言蜜语让我注意身子,可随后就让我辛苦的干活儿。看来,我果然只是徒弟……
闭上眼睛,想到妈妈,李星果心里又一阵难受,仿佛有一个秤砣忽然被自己不小心吃了,然后卡在那里,上也上不去,拉也拉不出来。
可她哪里知道,张振东这是在逼迫她,磨练她的心智。
因为有时候,她跟张美曦一样英明睿智,霸气知性。可有时候又会变成糊涂的胆小鬼。行医之人,定要保持坚定不一的心性。若是一会儿坚强果断,一会儿懦弱怕事,早晚会害死不该死的病人。
因为不稳定的心性,会干扰她在必要之时的判断力。
而磨练心性,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她丢在那些将死的病人中,让她面对死亡,面对家属的眼泪,面对病人的期望。经历的多了,她就会长大。
这样做,张振东也会心疼。因为她太单纯,太善良。
可是他没有办法,因为路是可爱的李星果自己选择的。
“你在想谁呢?”看到张振东坐在门槛儿上,手撑着下巴,望着远处的一个铲雪的老大爷发呆,张美曦在后面抱着他的脖子,也叉开腿,坐了下来。正好把张振东完全拥在怀里。
“果儿。”张振东脱口而出。
张美曦浑身一僵,脸色发白,居然在享受我的温柔之时,说想我女儿,你这混蛋……
“我在想,我把她一个人扔在病人堆里,淬炼她的心智,这样是不是残忍了一些。她本来是个单纯又善良的小姑娘,如果她将来变得心肠坚硬,面对死亡眼皮都不眨一下,那她还是不是咱的果儿呢?”张振东想到了什么,抱着张美曦的手,表情有些严肃。
“她不会变成那样的女孩儿。”张美曦瞬间松了口气,坚定的说。“你没有我了解她,她其实聪明绝顶,极有主见,她喜欢哭,胆小害怕,这都不是她的懦弱,而是她天性善良所致,你改变不了她的。我敢保证,将来让她送走病人,肯定是死一个,她哭一个。”
“是吗?”张振东更担心了。“这么善良,还怎么当大夫?就是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救活所有的病人。”
“想这些干什么?或许她某天,忽然厌倦了呢?”张美曦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