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人们说起景国这位少年王爷,即是期许,又不敢期许过高,因为他打过仗,而且打得漂亮利落,给文悦武嬉,在冢道虞老后屡屡征战不利的景国带来一丝曙光。
可同时人们有不敢太过期许,怕年幼的晋王担受不起他们的厚望,毕竟经历那么多的失望,景人心理都已极度脆弱。
晋王只打过叛军,打过匪寇,叛军匪寇与辽国精锐正军总归是不同的。
可经此一战,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佩服得五体投地,认定平南王就是中兴神将,景国之未来!
可想而知,各种吹捧和传奇故事必会接踵而来。
“到这一步,你怎么看?”
荒院中的老树下,德公和冢道虞已经静坐许久,德公端着茶杯笑问。
他之前不敢与冢道虞走得太近,一来怕皇上猜忌,二来冢道虞是皇上下令贬谪的,怕遭牵连。不过经这半年来的沉浮,他自觉又劳累又深感无力,年事已高也就不管那些了。
和他一个年纪,经历一个时代往事的人不剩多少,只有一个冢道虞和他一样垂垂老矣,再不说说也许永远没机会了。
冢道虞直接道:“都看不懂能怎么看?说打仗我是老了,不过看法是有,我没像你一样的漂亮孙女,否则也嫁。”
“呵呵呵”德公抚须长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志得意满之色:“说来当初皇上把阿娇许给他的时候,老夫还想着如何推脱,阿娇那孩子起初也是不满,如今不过几年,回过头来真是沧海桑田。
他这短短几年所做的事,只怕比老夫半生还要精彩纷呈,令人惊叹。”
“这就是天命之人吧。”冢道虞喝一口茶:““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收了他府上的银子,如今都说不出他的坏话了。”
德公笑道:“我看不是银子的事。他也是觉得你该受敬重,那小子狡猾得很,别人可没见他帮过。”
冢道虞摇头:“我们有隙,当初若不是老夫反对,他接管新军就不会那么麻烦,现在看来要是他真没接过新军,老夫就是千古罪人了。”
“谁又能料到呢。”德公慢慢道:“不过他这次回来只怕是稳坐东宫了,也不知将来会怎么样。”
“你不怕朝中生乱吗,毕竟这样的节骨眼可不能大意。”冢道虞微微皱眉。
德公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点头:“自然怕,不过那莽撞小子待久了老夫也学得一个道理,讳疾忌医不是长久之计。
长痛不如短痛,这也是个大好机会,正好北方平定下来,朝中弊病也是时候清一清了。”
冢道虞喝茶,没做评价。
“不过我听他说想请你去给王府里的学生授课。”德公突然道。
冢道虞一愣,随即摇头:“我只懂杀人,不懂教人。”
“那真是可惜。”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