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他突然更加不放心在杨村封锁海河的萧干了,于是又抽调出一个营的人马,东进去增援萧干。
在卢沟南岸对峙两天之后,对面景军一动不动,两军前锋斥候最近的时候只相隔一里多,但还是没有交手,耶律大石终于看清楚他们的骑兵。
他们的骑兵很奇怪,穿着连他也没见过的铠甲,但身体很大部分裸露在外,穿着黑色和红色相间的衣服,没有带弓弩,只带马刀,和类似匕首的东西。
这让耶律大石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些骑兵到底如何作战?
如果他们是冲锋陷阵的先锋骑兵(重骑兵),不带长矛等于找死,那样暴露身体大部分的铠甲也难以给他们保护,如果他们是袭扰包抄的轻骑兵,为什么不带弓弩?
虽然不明白,但他没有轻举妄动,加之士兵们面对从天而降的景军心生恐惧,对峙两天后,他终于下令退到卢沟北岸,隔河与景军对峙。
撤兵的时候,士兵们争先恐后,很多人甚至如释重负的笑出来。
在卢沟北岸,他们重新扎营,与景国大军对峙。
有了卢沟在前,士兵们终于松了口气,士气慢慢回复,耶律大石也无奈,拖下去吧,再过几天,他们也该忘记了这事了。
可他也觉得哪里不对,景国人是也怕他们吗,还是在等什么?
杨村一带到处荒芜,士兵们直接住在民房里,这一带百姓都已经走光了。
“相爷,会不会是那些景国商人骗人的,我们都等这么多天了,还是没人来啊。”河边哨塔上,辽兴军十八营指挥使抹了抹额头的细密汗珠,提提衣领不耐烦的道。
“别说废话,既然是大王的命令,好好遵守就是,做好你该做的事情。”萧干严肃道,可其实心中也十分疑惑,如果辽国人真的走渤海北上,早该到了才对,可这么多天来,顺着东面看去,大河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任何动静。前两天大王(耶律大石南院大王)又给他加派一营(500人)人马,现在看来可能是多余之举,浪费人力罢了。
天气炎热,这么多人还要挤在河边,自然不好过,好在为了达到埋伏的目的,众多士兵都是埋伏在河边芦苇丛中,还有一片河南岸的树林,以及更远一些的民舍里,至少可以躲躲凉。
哨塔上的士兵则需要随时轮换,昼夜不停,因为一旦有消息,他们就需要拉起埋在水中的锁链,扳翻景国人的船。
还有一些斥候则向西随时在河岸边游荡侦查,一有消息就立即报告给他。
时间慢慢流逝,等过了最为炎热的正午,萧干也感觉全身都湿透了,大雨过后的酷热令人难受,海河的河水也涨了许多。
最终他实在受不了,将观察警戒河面的事交给手下,自己退到后方的民舍中休息纳凉一会儿。
解开上身的衣服绑在腰间才歇一会儿,慢慢终于凉快下来,这时,他远远的看到派往西面的斥候急匆匆骑着快马,顺着河边小路飞驰而来,他在哨塔前停下,然后匆匆冲上哨塔。
难道有消息了?
萧干连忙站起来,顾不得天气炎热,用手背擦了擦眉间的汗水,向着哨楼走去。
结果他还没走到,十八营指挥使就噔噔噔匆匆冲下楼来:“相爷,景人来了,景国的船队来了!”